那一声清丽而干净的声音听来十分的悦耳动听,可时迦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聆听体会这其中的韵味。
她坐下的动作有短暂的停顿,却也只是一秒。
在时家,时迦的母亲早已成了众人闭口不谈的话题,特别是在江姿蔓再嫁进时家,更是再难听到关于时迦母亲的一切话题,似乎,所有人习惯性的摒弃了这个人曾经的存在,就像,时迦和时南在时家的地位一般。
时骞会续娶江家的女儿江姿蔓的理由,其实并没有太过于发乎于情的彼此吸引,更多的,其实是混迹在江城有时候适时选择的商业联姻。
时迦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时青染空无一物的无名指,心底思忖着今天时青染找她的目的。
有些东西,即便是亲情,一旦淡了,也就淡了髹。
若非必要,时青染是绝对不会找上时迦的。
时青染的眸光间一直隐透着一股淡淡的优雅感,那似优雅在如今这样的场面,显得有那么一丝微妙的疏离。
她轻抬眼皮间,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高雅。
就像无形中,将两人彼此间的距离划开。
“迦迦,你不用拘束,我只是想单纯的和你谈谈。”说话间,时青染端起了跟前的葡萄酒杯轻晃了两下,她的眸半垂,微顿了顿,抬头视线落在时迦的脸上,唇角轻浅的扯出一抹弧度,继而又道,“你的性子很像你妈妈,耿倔,对于一切事情,虽然不出口,却看的明白。”
“其实,算起来,当年我一直很欣赏你妈妈,她一直都是一个明白人。”时青染抿了一口酒,笑的温柔,时迦没有多话,她一直看着时青染,从她陷入思绪中,又将思绪拉回。
时青染从来都只是那个时青染,漂亮,精明,以及有着过人的敏锐观察力。
“不过,迦迦,我想你妈妈没有你坚强,所以,她虽然明白通透,也逃不过这样遗憾收场……”
时迦迎视着时青染的双眸,心情并不那么美好。
一直蜷缩在她双腿上的大白,突然“喵呜”的嗷叫了一声,时迦像是惊醒一般,垂眸时,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揪住了大白的毛发。
紧握起的手松开。
时迦索然无味的看着侍者将餐端上来,却并没有要用餐的意思。
“迦迦,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时青染也没急着用餐,在侍者退下去的时候,也并没有须臾的话语,直接切入了主题,“你应该明白姑姑想要说意思。”
时迦半垂下眼睑,手一遍一遍轻抚着掌下的大白。
“我不是很明白,您不如直接说吧。”
或许因为年纪相差不大,在时迦出生的时候,时青染也不过十二的小姑娘,对待自己的亲侄女,自然也没有多少作为姑姑照顾侄女的热心肠。当年的时家,时青染作为时家的大小姐,虽然性格聪明通透,可也抵不过从小被捧在掌心的骄傲,她的骄傲,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不足以让她对一个很有可能夺走所有人宠爱的侄女,有多少的喜爱。
当然,作为时家有修养的女孩,她也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儿,再加上,时迦的母亲,并不是时家两老看上的儿媳人选,自然,对待这个唯一的亲侄女,即便是血脉相承,她也只遵循了基本的客道,真正的亲情关爱,却早已淡漠的像是一杯冷却的白开水。
“迦迦,要不要先尝尝这儿的牛排?”
时青染面上并不生气,她指了指搁在时迦面前的餐盘,淡笑的***一句与话题无关的话。
时迦拿起刀叉,只切了一小块,放入嘴里咀嚼后,便没有继续。
倒是在看听到怀中大白喵呜的嗷叫声下,时迦索性将牛肉切成小片状,搁在自己的掌心,递到了大白的跟前。
时青染看着时迦的动作,一时间,也有些失了胃口,轻拭了嘴角后,重新切入了话题:“迦迦,姑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也知道以你的性子,即便再喜欢,也不会再和净尧拉扯上什么关系,当然,我想迦迦你也明白,即便没有姑姑挡在你们中间,你们也走不到一块。”
“姑姑今天说这些,不是怀疑你,而是希望迦迦你明白处事有度的道理,时家和贺家在江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有些事,即便没有,但是一旦真的传出去,那什么疯言疯语都有可能让时家和贺家的面上无光,不管是人前人后,有些举动,都不能让人留下话柄,迦迦,你说是不是?”
话说到这,时青染的声音自然的停下。
时迦的唇角噙着笑,掌下的手却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大白的皮毛,像是没有休止。
时青染见她只笑不语,不见怒色的挑眉反问:
“还是迦迦,你觉得姑姑说的不对?”
“姑姑,您没说错,我是不该在大庭广众下和姑父吵吵嚷嚷。”时迦的面容很淡,淡的让人看不懂她此刻心底的情绪。
其实,时迦的心底的确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她从时青染开口的瞬间便明白她意有所指是在说昨天的事情,她并不意外时青染会找她,她只是意外,像她这样性子沉敛的人,才不过一天,便沉不住气的找上了自己。
而时迦所不知道的理由,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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