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了什么吗?”
一路的无言,在站在那扇门前的时候,时迦突然顿住了脚步,出了声。
而时迦口中的这个他显然不是别人,是时骞无疑。
“他听说你一直在收集你母亲当年的画作,所以把画送来了。”厉津衍也没瞒着,思忖着,罗列了一个大概,出了口。
时迦没再吭声,或许,她也不知道这一刻该开口说些什么,她默默的从手腕掏出那条链子,而厉津衍也看到了,那上面有一枚时迦从不离身的钥匙。
“帮我拿着画。”
时迦将怀中的画塞到厉津衍的手里,也没更多的话,而是将那一枚钥匙取下来,打开了隔间的门。
……
隔间内的光线十分的昏暗,没有光,可却还是让厉津衍能够清晰的分辨的出,这是一间画室。
虽然不大,可是显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拥挤。
“啪嗒”一声,白炽灯被打开。
原本幽暗的环境,一下子光线充裕。
画室内摆放着不少被框好的作品,有的挂在墙上,有的搁在桌上,满满当当的。
时迦走进去,她的视线在画室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一面空的墙面上,也不管此刻跟在自己身后的厉津衍是何种表情,她径直从一个抽屉取出足榔头和工具,然后从将板凳拖过去,站上去。
“要我帮忙吗?”
厉津衍看着时迦那流畅的动作,仰头看着她在敲敲打打的动作,唇角微启。
时迦赤足踩在板凳上,光洁而白皙的小脚偶尔踮起一下,厉津衍出声的同时,她正好转身,很是自然的将视线看向那个突然比自己矮的男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将榔头递给他,又示意他把画交给她。
厉津衍倒也没犹豫的将画递了过去。
时迦指了指她所在的墙面的正前方两米的位置,出声:“你站那,帮我看看挂正没有。”
“好。”厉津衍依言站过去。
时迦踮起脚,将画挂上去,纤瘦的身体几乎贴近墙面,她没转身:“这样行不行?”
“往左一点。”
厉津衍出声。
时迦稍微转动了一下,轻巧的偏过头看他:“好了吗?”
白炽灯下,厉津衍的面孔清晰的映入时迦的眼帘中,菱角分明的面庞,薄唇噙着一抹弧度,原本那个戾气十足的男人,此刻显得别样的清隽儒雅。
这一眼,显然晃了时迦的眼。
让她有那么一瞬的溜神——
“还要往左一点。”
厉津衍回看她,却只是一眼,便再次落回了画上。
时迦的脸有些发烫,心底一阵唏嘘。
明明已经看了很多遍,竟然还会让她看愣住。
腹诽的同时,时迦迅速的转回了身子,依着他的说法,又将画往左边挪了挪。
只是,当她正欲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
突兀的——
一双胳膊突然圈主了她的腰,双腿猛然悬空,她还来不及反应,背脊便抵上了一个结实而炙热的胸膛,那沉闷的心跳声,透过紧贴的线衣传递到了她的身上,那么清晰,那么强烈。
她嘘了一口气,人已经被身后的男人一把个抱下凳子。
双腿着地的瞬间,时迦那颗突然悬起的心才缓了下来。
厉津衍唇角带笑的看着她脸上那古怪的表情,出声:“吓到了?”
时迦扭过头,唇却不小心的擦过了他的唇角,愣了一愣,却又没事人一般的开口:“突然这么一下,不被吓到才怪。”
虽然这么说,看是时迦的心情却显然变得突然多云转阴了。
“你小时候还挺胖。”厉津衍将她圈在怀中,抬头看着高挂在眼前的那副画,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带着几分感性的响起。
时迦睨看了一眼男人,也顺势将目光落在那画上。
“小时候难道你不胖?”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调谑的味道。
“你看你小时候那么胖,可是为什么长大了,身上却没什么肉了?”
“……”
时迦垂眸看着在圈再腰上不安分的大掌,伸手猛拍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别乘机占我便宜。”
厉津衍对于她的话不置言辞,就那么抱着而她,视线扫了一圈画室内满满当当的画,突然出声问:“哪些是你画的?”
时迦依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从他身体传递而来的温度,心底突然觉得异常的暖。
她吸了一口气,指了指面前的那面墙的几幅画:“由左往右第一幅,第三幅,还有第六幅。”
厉津衍依次看过被指名的三幅画,第一幅,显然是十一二岁的时南,圆圆的脸,穿着厚厚的羽绒衣,站在雪地中央,扎眼一看,竟有些像一个十一二的小女孩。
第二幅,是苏老太的,老太太坐在四四方方的院落中,晒着太阳,眼睛闭合,唇角挂着浅浅的弧度,像是睡着了一般。
而第三幅,是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的画面……
那个女人很好辨别,应该就是时迦的母亲苏慕妍,而被牵着手的小女孩,想来就是他怀中的时迦了。
“时迦……”
“怎么了?”
听着耳边低低沉沉的声音,那热气拂过耳坠的瞬间,时迦禁不住觉得有些痒。
“什么时候帮我画一幅?”
厉津衍的声音很低很沉,悠悠的,像是蛊惑。
时迦的心被撩拨的有些难受,她扭过头,看着厉津衍脸上的表情,唇角突然噙起一抹笑来,而这丝笑意中,明显带着狡诈的味道,她刻意的压低了声:“你脱光让我画?”
厉津衍的眉微挑,漆黑而幽深的眼眸深的像是一潭漩涡能将人吸进去。
他的声音带笑,也很干脆:“好。”
时迦经不住冷了一愣,觉得有些窘,开口:“你不怕你的一世英名被我毁了?”
“不会,我相信你不会让别人看到的。”厉津衍笃定的说。
时迦的心突的就软了,她觉得耳根很烫。
这种心理是当年叛逆的她所体会不到的,或许,人一旦长到二十六七,心境,便会不一样,而他给她的这份安定感,就像是一种魔力,让她眷恋。
“时迦。”
时迦扭动了一下,却发现被男人的双臂攥的更紧,她笑:“干嘛又叫我名字,我总觉得你每次这么叫我都没什么好事。”
“这么恐怖?”厉津衍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
时迦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心底唏嘘,出声:“那你说,我听着。”
厉津衍的唇角带笑,唇似是有意无意的刮过她的耳坠,在她想要躲闪的时候,他的声音也随之在她的耳旁响起:“……时迦,再帮我生个女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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