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田辟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地揪住了苏秦的衣领,恨不能一把将他给掐死,“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待孤?”
他觉得,自己对苏秦已经很好,甚至并没有再提容妃的事情。从桃花山回来后,田辟疆比以前冷静了许多。他甚至在想,只要容妃在苏秦身边,过的幸福便好,即使将她给接回来,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能给她太后的名分吗?给不了,他什么都给不了。而她想要的,也只有苏秦才能够给她。可是,田辟疆万万没有想到,苏秦居然会以怨报德,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为什么?”苏秦的嘴角,泛起了一缕邪恶的笑容,“那得好好问问你了!我和夫人离开齐国后,一直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可是为什么你居然派人来刺杀我们?那天若不是我外出采药,相信早已经死在了你的屠刀之下了!”
田辟疆的手,已经锁住了他的咽喉。不过苏秦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恐惧。相反,他恨恨地盯着田辟疆,似乎要将他给活活咬死。那是一种野兽的光芒,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目光!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以为采药归来,容妃会像以前那样,含笑站在门口等他回来,然后一起吃饭。可是苏秦没有想到,他回家后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枝利箭,贯穿了容妃的胸膛。他认得,那是齐国御林军专用的箭,这一点,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不,不可能的!”田辟疆听了,不禁心中一沉,胡乱地摇着头,“你说容妃死了?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死?”
虽然他和容妃只不过见过几次,对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不过自从他得知容妃是自己的生母后,他的心里,就一直记挂着她,始终无法将她忘却。
“怎么会死?”苏秦被掐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他并没有挣扎,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枝利箭,冷笑道,“被一箭贯穿心脏,又怎么会不死?田辟疆啊田辟疆,你把容妃送了我,又反悔了是不是?你这个小人,保住了城池不说,甚至连容妃也要从我手中给夺走!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
田辟疆看着那枝冰冷的利箭,一把将它夺了过来,松开了苏秦,目光顿时变得惊愕起来。
没错,这的确是齐国御林军专用的箭。可是他敢对天发誓,自己并没有派人杀害他们,他只不过是想找到他们而己。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那些御林军们自作主张,还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一时间,田辟疆心乱如麻,也理不清个头绪。
“不,不会的,她怎么会死呢?”他心中胡乱地想,“无艳离开孤了,难道她也要离开孤吗?这么多年来,孤从未对她尽过半天孝道。相反,还让她住在那冰冷的冷宫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给孤一个赎罪的机会呢?你为什么不给孤一个机会,让孤可以好好照顾无艳,好好侍奉一下自己的母亲呢?”
苏秦整理了一下衣领,看着他那凌乱的神情,不由的冷笑了起来。
“怎么,难道大王不认得这枝箭?”他冷笑道,“别跟我说,这枝箭不是齐国御林军专用的。我苏秦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辈子我最在意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能够扬名天下,而另一件事情,就是和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名,我已经有了,现在我要的只不过是和自己的女人在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们?难道,就因为她曾经是你父王的嫔妃?告诉你,田辟疆,你不让我过舒服的日子,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舒服的!”
他邪恶地笑着,那恐怖的笑容,宛若地府里的鬼差一般。
苏秦,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其实鬼谷子的弟子大都亦正亦邪,就像庞涓,邪恶的有些过了头。像田忌那样的,就可以说是比较正的了。
这番话,并没有能将田辟疆给激怒。他的心情已经很糟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的心情变得更糟呢。
“到底是谁杀了她呢?”田辟疆心乱如麻,“是谁,非得置她于死地呢?难道是夏太师?不对,他早就死了,而且他若抓到她的话,必定会将她带回,成为他用来控制孤的一颗砝码。”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在世人眼中,容妃早已经亡故,知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而且,孤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又会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找到苏秦和她呢?”
此时,他特别想揪出那只神秘的幕后黑手。他有理由相信,那个杀死容妃的人,才是这一切的主使者!所有的人,都只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而自己,无形之间,也成为了他手中的棋子。
“孤没有杀她,孤绝对不会杀她的!”他万分痛苦地摇着头,泪如雨下,“孤宁可死的那个人是孤自己,也绝对不会是她!”
对于一个自己从未尽过孝道的母亲,田辟疆真的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可以让他的生母安度晚年。此时,他万分后悔,后悔不应该派人去寻找容妃,倒不如让她和苏秦过着平平静静的日子。
“得了吧,谁相信你的鬼话呢?”苏秦冷笑道,“你的戏也该落幕了。我之所以敢现在不走,还站在这里,就分明没有把死放在眼中。容儿已经死了,她的大仇我也给报了,我还有什么牵挂呢?呵呵……”
说毕,他便仰天长笑起来。那凄迷的笑声,久久在这混乱不堪的王宫中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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