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克里斯!”迪瓦伦大叫!
克里斯到这一刻终于明白过来,手中双刃闪烁而出,一剑轻易洞穿达尔内的后心!同时他精准地控制住了力度,没将另外一边的迪瓦伦刺个对穿。
“原来。。。。咳咳。。。是这样。。。”达尔内难以置信地喊道,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溅了迪瓦伦一脸。嘴唇不服气地抖动,但是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没错。。。”迪瓦伦也是鲜血直流,但是却明显还有力气:“刚才那剑,因为你刺向了熟悉的位置,反而没有刺中任何要害啊。”
十字死锁松开,达尔内仰面朝天,如朽木般直直倒了下去。
不久,天边的雷声愈加近了,慢慢地,细长的雨丝滴滴答答地开始垂下。
克里斯低着头,肩膀不停地抖动,口中喃喃道:“你看到了么?杰斯卡!你看到了么?父亲!我给你们报仇了!”
迪瓦伦挣扎着站了起来:“喂喂,我说小鬼头。你激动可以啊,但是能否先给我止止血啊!还有。。。你像个娘们一样哭个什么劲儿啊!”
克里斯抬起头,脸上满是晶莹的液体,但是他却倔强地走了过去,一边帮迪瓦伦包扎一边怒道:“胡说!那些都只是雨水!”
迪瓦伦叹了口气,别过脸不去看克里斯通红的双眼,转而远远眺望着远处的高塔:“剩下的就看你们啦,西撒、托莉雅!”
雨越下越大了,由豆大的雨滴变成贯穿天地间的银线,到处都笼罩在一片片细致而又均匀的雨幕之中。
但是在高塔之上,却是另一种不一样的情境。
这里的雨幕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受到了巨大力量的影响,徒然分成两部分,像汹涌的浪潮般,不断变换着形状和速度,疯狂地相互碾压。
催动它们的是强横到难以想象的剑劲。
高塔上的两人,没出一剑,原本无知无形的剑劲就会在雨幕中具象化,雨幕中被催动的每滴雨水,都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为什么来到这个大陆?”西撒手中巨剑一挥,强横的剑劲化成一道狂涌的水墙,如饿虎扑食般直扑佩雷尔,终于问出了他的第一句。
“为了带给卡拉迪亚和平。”佩雷尔手长剑蓄劲疾劈,猛虎碎屑化为碎浪四溅而开,剑身抖动刺出,一股螺旋水柱如同昂首而起的水龙绞向西撒:“永远的和平”。
“但是我在你所过之处只能看到绝望和恐惧。”西撒一个左移闪开,巨剑凌厉挥出三斩,将水龙斩成数截。
水花爆开,如银珠落盘,煞是好看。
佩雷尔任凭碎裂的水珠打在他的脸上,笑着道:“绝望和恐惧,有时也是一种通向和平的道路。”
“你说的,是威慑么?”西撒却摇摇头:“当一方拥有某种绝对凌驾对方的力量时,对方确实会因为这股力量而感到恐惧从而臣服,但是这种建立在武力威慑之上统治,又能持续多久?”
佩雷尔不以为然:“威慑仍存,统治不止。”
“不,”西撒回道:“当年斯瓦迪亚人仗着铁甲雄狮的威慑牢牢地控制住了罗多克公国,但却要求他们连年负担高昂的税捐,服繁重的劳役,最后他们选择了举起反旗,依靠多山的地形来制衡斯瓦迪亚的骑士部队。”
“人民需要的是自由和平等,威慑——只会迫使人民更快地找出瓦解它的方式!”西撒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所选择的是霸道,而非王道。”
西撒抬了抬剑,猛然抢攻,巨剑竟然放弃最为优势的斩击,改为连续的刺击,四周水幕再次扭曲,几道水幕竟然凝聚成骑枪的模样,快而准地刺向佩雷尔的胸口,每一击尽西撒变化之能事。不但似有万钧之力,更快得精妙绝伦。
佩雷尔皱了皱眉头,明显没有想到已经断了一臂的西撒仍有如此实力,双手握紧长剑,清啸一声,剑起如惊鸿,剑光瞬间画了一个大圆,剑气带动起一圈圈的雨水,将西撒的刺击层层阻挡粉碎,最终勉强将西撒如此强劲的一击硬挡了下来。
不过佩雷尔也并不好受,西撒的劲力并不能被完全化解,他也用了自身硬受了一部分,登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要脱口喷出,但是他还是强忍了下来,生硬地笑了笑:“先霸而后王,有何不可?!”
“因为你的这里,”西撒指了指他的胸口:“缺了一样叫爱的东西。”
西撒再次举起手中的巨剑,怒目圆瞪,怒喝道:“你真正爱过托莉雅么?!”
佩雷尔微微抬起头,那双看似温暖的眼睛里面居然第一次有着明显渗人的寒意,他毫不逃避地直视着面前这个被称为斯瓦迪亚之剑的男子。
只从佩雷尔知道库林一役中托莉雅身陷芙蕾雅爆炸圈中,他就已经认为托莉雅已经因他的部署失误而罹难,为此他屡屡自责,并越陷越深。
这像是一个化脓的伤口,只要一碰就痛彻心扉,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哪怕是自己的师弟柳生空则。
而面前这个人,却直接用利剑戳穿他的伤口,还狠狠地剐了一刀。
他缓缓地站起来,拧开手中长剑的暗藏机括,厚实的剑身从中间一分为二,变成两柄轻薄的长剑:“伯爵大人,你的问题实在太过多!”
双剑摆了个奇异的姿势,一前一后,如猛虎蓄力,随时一扑而上:“我根本不需要爱。”
爱或者不爱,又能如何呢?那个唯一能让我冷酷的内心稍微变得暖和的女孩,已经不在了啊!
双剑挥舞而起,一瞬间整个塔顶的雨点都像是被逐一凌迟,颤抖不已。
二天一流——二天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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