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五百吧……不,后面还有!
当这一批至少五百名灰斗篷在广场上站定,西面的路口又传来了整齐的踏步声,一队同样整齐的灰斗篷继续出现在广场上,这时候的广场,已经有些拥挤了。
这群灰斗篷只挤进来一小部分,剩下至少五分之四都停留在村外,看起来少说也在五百人上下。
但这还没有完。在村外的灰斗篷旁,缓缓转出来一批灰袍黑马的骑士,沉默肃杀如同一块杀气腾腾的石头,这队骑士在村外的灰斗篷旁列出弯月阵,竟然也有大概五百左右。
三个五百,整整一个中队的护教军。
实力完全没有受到损耗的整整一个中队护教军。
但,并不仅仅如此。我的目光落到广场上的五百名灰斗篷手中,他们手上端着的,居然是做工无比精湛的狙击弩,每人的腰边,还挂着一柄三英尺有余的宽刃佩剑,从隐约被风吹起的灰斗篷下面,可以看出,他们背上背着半人大小的黑铁纹饰盾,身上穿的,居然是只有黑暗猎手才有资格穿的钨钢链甲。
我立刻看向那并未完全进入村庄的那五百名灰斗篷。他们的斗篷遮盖得严严实实,但却统一戴着精良的覆面盔,手中拄着的,是钢铁林立的锥头枪,或一把把足有一人高的钝头长斩刀。
这是一种类似于我设计的斩马大刀的斩刀,刀刃部分修长,足足占据整把刀一半的长度,刀柄由熟铁打制,缠着若干圈麻线,用以吸收掌心渗出的汗水。我曾经有过想法,让我留在半步山的弟兄们人手一把斩马大刀,但迫于资金的压力只好放弃。可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数百把并不逊色于我设计的斩马大刀的长斩刀,这能发挥出来的战力,将是多么的惊人。
更不用说那些停留在村外的黑骑士了,只要稍稍留点心,就能看出,那五百骑士胯下的战马,胸口、腹部和臀部居然都配备了具装马甲,从马上骑士严严实实裹住身体的灰斗篷下面露出来的,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边黑盔和深黑色钢靴,可以肯定,这一身的铠甲,完完全全就是重骑兵的行头。
更不用说那些高高挑起的宽刃长枪、挂在马鞍旁仿佛被雨水洗过般一尘不染的钢盾和钉头锤了。
这是一只怎样的武装?
五六匹高头大马缓缓向我的方向移动过来,挡在他们前方的灰斗篷们像传说中摩西入红海时那样,整齐地分出了一条宽敞通道。
马上的骑士统一带着冰冷的黑色覆面盔,停在我的面前。我感觉先前所有目不斜视的眼睛都光明正大地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在那些骑士簇拥的中心,是一间醒目的黑色斗篷,斗篷里裹着的骑手,带着一顶金边覆面盔,冰冷的铁面具在丝丝血腥的风中闪耀着不一样的肃杀。
骑手冷冰冰的面孔转向我,半晌,忽然瓮声瓮气道:“你是埃蒙斯?”
我咧了咧嘴,点了点头。
骑手又问:“这一仗是你指挥的?”
我看了看一地散碎的尸骸,点了点头。
骑手突然哼了一声,冰冷的声音蹦出两个字:“愚蠢!”
他似乎还不满意,又补了两个字:“庸才!”
他说:“既然你们有如此强劲的战力,为什么要在广场上和他们硬拼?为什么不借助这些房屋为屏障,打一场硬碰硬的巷战?”
我一愣,说的是啊,为什么我们要冲出去堵路口?为什么不打巷战?
我的脑子一下子嗡地响起来,几乎是很轻松地,我就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从一开始就准备打巷战,那么在这只装备精良的护教军到来之前,我们的损失至少可以减少三分之二。
骑手冷冷道:“可惜了这些弟兄,都是我黑暗教团的热血男儿,却都死在了这样一个庸才手里。”
抛下这句话,他拨转马头,退了出去。
我咬咬牙,冲着他的背影喊:“你是谁?”
骑手没有回头,冷冷道:“只要你让我们教团最精锐的弟兄少死几个,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说完,他忽然加了一鞭子,胯下战马一个加速,转瞬间就回到了骑兵阵中。接着,整只队伍缓缓动了起来,先是骑兵,接着是步兵,然后是村庄广场上的那一列列弓弩手。
像一只灰色的铁流,向北方离开。
我心里像是要滴出血来,充满了后悔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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