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雪莉皱皱眉头,“到处都是纸团,你改行写书了?”
我连忙笑着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为明天的会准备一下,话说是大祭司让你来的吗?”
雪莉点点头:“被你猜到了,的确是大祭司让我来找的你,他需要你在明天的会上帮忙出力。”
我有点接受不了雪莉一下子给出这么大的信息量。我说:“大祭司需要我帮忙出力?有什么事情是大祭司摆不平的?”
雪莉遗憾地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祭司是怎么个想法哪里是我能猜到的,我就是来带个话,话带到就走。”说完,雪莉抬脚就要往外面走。
“等等啊!”我几乎是跳到雪莉面前拦住她的去路,伴随着这个冒失的动作,雪莉下意识地一掌拍在我胸口,我立刻就感觉天旋地转地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木头墙壁上,那里立刻传来了木头断裂的声音。
雪莉皱着眉头收回手说:“你要干什么?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收回了九成力道,又把那一成传递到墙上,你早死了!”
我揉囘着胸口,说:“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啊,不然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帮起。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大祭司为什么要开这个会?”
雪莉干净利落地摇摇头:“不知道。”
“好吧……”我说,“那大祭司最近心情好不好,你总该知道吧?”
雪莉想了想,说:“大祭司的心情……好像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好,看人都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发毛。”
我“哦”了一声,感觉后脑勺开始冒冷汗,我接着说:“大祭司知道特拉梅西诺的阴囘谋吗?”
雪莉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以为大祭司真的老糊涂了吗?”
我马上点点头:“我明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明天自有分寸。”
雪莉“恩”了一声,也没再多问,紫影一闪就消失了。
费恩还在那里皱着眉头思索,我就一把把门关上:“不用想了,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通知艾伦,带咱们的骑兵队来;还有通知亚瑟斯,马上控囘制依林达哈,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后天早上之前,不能让一个人通囘过那里!”
费恩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那么严重!”
我抹了把后脑勺的冷汗:“更严重的还在后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祭司是知道夜秀的事情了。”
“然后呢?”费恩疑惑地问,他并不知道夜秀和大祭司的关系。
“然后,卡拉迪亚就要完了。”我说。
“好奇怪呀,今天的月亮居然是血红色的!”快乐山猫的老板卡特,那个被吉格斯抹去记忆的男人一边咕哝着些什么,一边走上楼来。
“今天的月亮是血红色?!”费恩听了,愣了一秒钟,马上推开窗往外看。
不止月亮是血红色,连天空中那些涌动的夜云也是血红色的。
“与那些传说中三十年囘前的那场血火之夜何其相似。”我沉声道,默默套囘上了机甲,改进后的机甲看起来已经有些接近正常的骑士铠甲了,虽然还是无可避免地臃肿,但至少不像怪物了。
套囘上机甲,再在外面裹上黑斗篷,我走出了快乐山猫酒馆。费恩和萨菲罗斯跟在我身后,他也披上了黑斗篷,说来奇怪,在这样血红的月亮之下,几乎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但他们看到我们的黑斗篷,却好像看到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有些原本惊恐着乱转的人,看见我们的黑斗篷之后,就下意识地朝我们露囘出了安定的微笑。
“是幻术。”一个声音从天上缥缈地降下来,接着,一袭紫罗兰的倩影从天而降,落在我身边:“埃蒙斯你怎么变得这么高了?至少有两米了!”
我笑了笑:“这个可不是幻术,这是科学。雪莉,我们怎么去地囘下城?难不成要直接闯关?”
雪莉挥了挥纱幔,说:“那倒不必,我们在伯爵府附近挖了一条地道,可以直通会场。这是大祭司安排的。包括今囘晚近乎神迹的血夜之月幻术,也是大祭司施放的,可以让人们短时间内丧失理智,除非看到我们穿的黑斗篷,否则都会陷入焦虑和狂躁之中。这可以掩护我们安全进入会场。”
雪莉一边说,一边领着我们穿街过巷,很快就来到一间紧闭的店铺门前,在这里已经三三两两聚囘集着一些黑斗篷,他们看到我们,先是愕然,接着又看到了我身边的雪莉,一个个马上肃然起敬起来。
雪莉根本没有用眼睛看他们,就好像他们是遍地可见的蝼蚁,人除非是无聊到了一定的境界,否则都不会花时间去盯着蝼蚁看的。雪莉走到那间店铺门前,轻轻叩了叩门,很快门就开了,探出来一个地中海式的秃头男人。
他也穿着黑斗篷。男人看了雪莉一眼,又看了看我和我身后的费恩与萨菲罗斯,说:“圣女请进。你们几个,在外面等着,到了时候让你们军团长带进来!”
雪莉不动声色地说:“这是第四军团长埃蒙斯和他的随从。我奉大祭司之命带他们先进。”
那个秃头男人马上陪着笑,点头哈腰地把我们让了进去。
一进门,我就看出这里似乎是一个油店,到处都摆着榨好的油桶,再往里走一段路,又看到了屋里的空旷处摆着三台被油浸染得发亮的木质榨油机,地上还摆着十几筐橄榄。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标准的油店。
雪莉走到榨油机边,轻轻一挥手,榨油机立刻原地平移开,露囘出下面地板上一对铁门环,拉开铁门环,下面就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雪莉轻囘盈地飘了进去,而我则弓着身,勉强跟着钻了进去。
在通道里又绕了很远,我隐约找到了当年在乌克斯豪尔的地囘下捉迷藏的感觉,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扇沉重的钢铁大门前,雪莉有些费力地推了一把,大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向里面打开了。
里面,是一间巨大的房间,或者说大厅更为妥当,至少十米高的穹顶,天花板用大理石砌成,墙壁也是坚囘实的花岗岩,每隔几米就凿出一个小坑,里面摆着长明灯,灯油顺着木槽,从地上流下来。
房间面积很大,比一般领主府的会客室要大上十多倍,房间正前方已经堆砌好了一座讲台,下面却是空旷无一物。我抬头看向上面,一眼就看见在那座讲台上,背对着门口站着一个苍老而高大的身影,只是看那白色滚边的黑色长袍,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马上单膝跪下,朗声道:“第四军团长埃蒙斯,见过大祭司!”
那个人抬了抬头,却没转过身,叹了口气,说:“埃蒙斯,你来了……有两年没见到你了,过来让我看看。”
我很听话地走了过去,从侧面走上讲台,站在那个老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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