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们刚才提起的那个商人贝鲁加,你所说的雅米拉女士,正是他的掌上明珠!”那个自称哈德的男人说道,“这你就问对了,在这里你提起贝鲁加的名字,也许会有很多人不知道,可是要是一提这位雅米拉女士,可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美貌,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
另一个男人说道:“这一段时间,我听说贝鲁加正准备为她女儿举办一个订婚仪式呢!雅米拉女士很快就要结婚了,听说她未来的丈夫是个诺德人……而且还是个诺德皇家侍卫……”
克斯默德点点头道:“是的,我正是为这件事……”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不适合随便和外人说起,于是忙把到口的话吞进了肚子,脸上更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种黯然的神情。
那堆男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发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然而,这些男人脸上的惊讶、疑惑,都不如另一张脸——那个游方艺人的那张脸上的表情,那么的诧异,那么的激动。
也许是内心的过于震惊,或是另外的什么因素,这个游方艺人,那双大眼睛里交织出一种谜样的神采,从白皙而清秀的脸上,突然间染上了一片红晕。他五只手指一颤,整只手一抖,手中的那个酒杯,差一点抓握不住,要掉落到地上。有了这样的失态,他似乎显得很尴尬,随即把脸孔转到了另一面,不再向克斯默德以及那个桌子旁的人多看一眼。
克斯默德以及那堆男人,并没有发觉到那个游方艺人的反常,倒是这堆男人感觉到了克斯默德的反常。
“哈哈”一笑之后,那个哈德,直直地看着克斯默德:道:“兄弟,你别就是那个诺德皇家侍卫……就是贝鲁加的那个未来女婿吧?”
“对了!”另一个男人睁大了眼:“一定是你……哈哈,兄弟,你就是贝鲁加的那个女婿,是不是?”
其他男人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起来,一致认为克斯默德就是贝鲁加的未来女婿。
克斯默德想不到他们这些人会有这样的胡乱猜测,当时呆了一下,尴尬地笑道:“不不不,你们猜错了,我只是一个受人所差的带话人……你们千万不要胡乱猜测下去了!”
哈德冷笑一声,越加仔细地在他身上打量着。接着,他眯着一双眼睛嘻嘻笑道:“朋友,如果我眼睛没问题,没有看错的话,你分明就是个诺德人,而且从你这样魁梧的身形和干练的动作看得出来,你的身手可不简单啊,我看诺德皇家侍卫也不过如此!”
“呃……”克斯默德说道:“本人是会那么一点格斗本领……但比不上竞技场里的一个初级斗士,而和诺德皇家侍卫更有天壤之别,我怎么可能是诺德皇家侍卫!”
哈德“哼”了一声,说道:“真是那样,那我的眼睛可就真有问题了!”
克斯默德微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这一场雪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你们是这村子的村民吧?”
“是的,我们确实是住这村子的乡巴佬!”一个男人说着,翻过眼睛,他瞧着克斯默德,重抬话题,笑笑说道:“朋友你仪表非凡,看起来可不像是为人差遣的一个粗人呢!”
克斯默德正想解说,那个哈德,却在旁冷冷一笑道:“算了,杰克,我们干嘛老盘问人家个没完?像不像我们心里有数,说不说实话却是人家的自由,再说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何必问个没完,自讨没趣?”
这番话明像是在说他们自己的不是,实际上却是在对克斯默德进行讥讽。克斯默德怎会听不懂?但他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想向他们再多分辩。
哈德见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由于他认定了克斯默德是贝鲁加未来的女婿,而对方却偏偏又不承认,这样一来,双方的谈话就不能也没什么必要接下去了。他当时嘿嘿一笑,望着身旁的伙伴们,说道:“不早了,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人家是远来的贵客,我们是什么东西,高攀不上,就别瞎扯淡了!”
一面说,他就招呼着这堆男人,一起离开了酒馆。
克斯默德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是这样的性情,而他有所顾虑,实在不好对这些陌生人解释太多。这样的情况,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顿时觉得在外行走做人的难处。
这时,那个牵走了他马的伙计来到克斯默德的旁边,告诉他他的那匹马已经钉好了马掌,又说他房间已经定好了,在二楼左边第二个房间,并把那个房间的钥匙给他留了下来。
在和那个伙计谈论这些的时候,克斯默德无意间一侧头,视线一偏,却发觉到不远处的那个游方艺人,正在看向他这边,一双仿佛会发光的大眼睛,只是在他身上转个不停。克斯默德一经注意,那个游方艺人立刻把目光转向一边,并站起身,向酒馆老板付了帐,然后快步走上了楼梯,往楼上走去。
克斯默德心中不禁微微动了一下,他其实已经不只一次地察觉到这个游方艺人在注意自己了,但这又是为了什么?
有过被永夜联合追杀的经历,克斯默德怕又被那个组织的人盯上,因此容不得出上一点差错。人家既然注意了他,他也就不得不注意人家。但翻遍了脑海记忆,他也不曾想到有过这么一个身影——对他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从对方的样貌举止来看,他分明是一个文静的游方艺人,一点也不像那些打打杀杀的人,而他也确信,自己和他是毫无瓜葛的。另外,他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令人一看之下,就会自然地生出好感,让他想去亲近,而不是戒备。
但他随即又想起了瑟菲娅——瑟菲娅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也正是柔弱无害,可是结果他却差点倒在了瑟菲娅的暗算中,这使他不敢再从外表去轻易地判断一个人的善恶和强弱。于是,他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他独自又喝了两大口酒,天也越来越黑了。这时候,一阵迷茫感突然从他心底油然而生,让他觉得失落。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从身上拿出了索拉顿给他的那个小袋子,双手捧着,认真地观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又将它收回了身上。
而他这个小心翼翼收起那个小袋子的动作,被两个人看在了眼中,一个是坐在小酒馆的一个角落,全身上下都裹藏在黑色衣袍下的神秘人物。这个神秘人物的面容遮掩在黑色的风帽下,只将锐利的目光显露出来,并悄悄地射向克斯默德。他的面前摆着酒菜,而他从始至终都静静地坐在那个角落,几乎一动不动。
另一个则是此刻从楼上走下来的人,而这个人,正是不久前差点骑马撞到克斯默德的维吉亚骑士打扮的人。他将克斯默德的动作看在眼中,但只是一瞥而过,似乎对克斯默德的动作不以为意,目光中显露出了不屑以及不耐烦的神情。
;克斯默德将那个小袋子收起来后,随即站起身,向酒馆老板付了帐,就往楼上走去,正好和那个向酒馆老板走过来的男人碰了面。
“是你!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克斯默德立刻认出了这个人来。
“噢?我们见过面吗?不会吧,我根本就没见过你!”那个男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用嘶哑的声音丢下这一句话后,就和克斯默德擦肩而过了。
克斯默德不想为一些小事浪费时间和他计较,于是只是回头看了他那大摇大摆的背影后,就继续往前走,上了楼梯,便到了二楼。
二楼,只有静静的两排房间,他按照那个伙计的指示,向左边第二间房走去。一个似乎是负责打理二楼的年轻伙计,正在二楼走来走去,见克斯默德上了楼,就立刻迎了过去,还帮他开了门。
这间房子很小,除了一张床两把椅子,和一张歪斜的木桌,其它什么也没有,木板墙也很破旧,床上的被褥却似乎还干净。克斯默德把装着随身物品的一个亚麻袋放到了桌上,然后将毡帽脱下来,随手扔向桌子,那柄有缺口的铁剑也取下来,放到了桌子上。经历了一整天的奔波后,他感到了十分的劳累。
那个伙计为他打了一盆干净的热水过来,放在桌子上,就又出去了。
克斯默德将棉袍脱下,然后洗了一把脸,刚想向床上一倒,却听到房间的门上轻轻响了两声,一个人和声细语地在门外说道:“请问先生睡了吗?”
“谁?”克斯默德立刻站直身来,重新将棉袍穿上,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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