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下来,郭在容差点心里乐开了花,那两位的表现简直超乎他的预想,就好似有着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笑容都是那样的真诚。
郭在容心里没了纠结,但又忍不住揣摩那两位有对上眼吗?整天看他们貌合神离。
好吧白烨还是有感觉的,不能说是怦然心动,和一个两世苦逼的青年说那些玩意,貌似不靠谱。
白烨一直表现清醒,然而还是遏制不住对漂亮事物的向往,他真觉得对方好看的紧,在现实他是不打算怎样,但是在电影那个虚构世界,他可以不带心理包袱的袒露那份情谊。
就像某些作者写小说,恣意幻想自己和偶像发生各种嗨皮桥段,这种自娱自乐的行为简直巨爽!
所以与其说白烨不需要酝酿,倒不如说是他开始就有了感觉,只是因为生活的磨砺自觉就把其深埋心间。
清澄阳光下,素洁的少女在田间小道徘徊,白烨微偏头嚼着一杆狗尾巴,带着青涩的甘味,他心情倍儿好就觉得自己是那啥此间少年。
他自我良好的美了一会儿,别过脸庞叫到:“导演,明天真的有雨吗?”
郭在容正和一个老农交谈,回过头低声说:“天气预报说有阵雨,如果没我们就人工。”
白烨莫名心里怪怪的,在拍《绿洲》的时候李沧东曾为了刹那阳光拉着班人马等了一上午,他那时候还觉得矫情,但现在忽然发现自己也有些想要寻求那种意境。
天气预报偶尔还是可以信信的。
……
珠喜想要到河对岸鬼屋那里去,俊河偷偷地带她去了。
她们靠着一叶木舟渡河,穿过沙沙作响的纷沓落叶,中途很是聊得来,也是在鬼屋前吓得狼狈笑得无拘无束,但是过了灿烂午后,阵雨忽然就来了,天空偶尔打着雷鸣。
俊河身穿白薄衫,背着崴了脚的珠喜在泥泞田间艰难前行,秋雨透着凉意,珠喜却感觉身子很是暖和。
因为珠喜感受到了俊河的体温,她支着下巴轻笑着说:“谢谢你,今天带我去了那里。”
“呵一一”
俊河低头笑着没有言语,他就这么背着珠喜躲进田间的草棚子,两人浑身湿漉漉的席草而坐,等场记在雨中打了板子,白烨就急忙把毛巾递了过去,自己也忙着冲洗鞋子淤泥。
孙艺珍刘海紧贴白净额头,她感觉身体逐渐又有了凉意,下意识就瞧了眼身边的男人。
擦拭着脸颊就问:“你知道在原著其实到这就算结束了吗?体弱多病的珠喜就是因为这场阵雨染了感冒,没几天就死去。”
白烨不禁也问:“那小说就这么点内容?”
“恩,他们的爱情就像阵雨一样来得毫无预兆,也没有准备的逝去。”
白烨见她低埋俏脸,硬着接话:“那真是一个悲剧。”
电影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那还拍毛啊!
孙艺珍忽然偏过俏脸,问道:“对俊河和珠喜来说他们相爱非常的简单,你呢对爱情有什么要求?”
白烨挽起裤腿很是随意:“我都行,你呢?”
她微眯笑眼看着他,说道:“我前不久看了一部华语电影,很喜欢里面一段台词。”
白烨偏过头看她。
她望着棚顶串联而下的雨帘,抱着双膝抿着嘴唇笑说:“我的意中人一定是一位大英雄。”
白烨悄默然看着她,张口就说:“那他首先得变成一只猴子。”
“扑哧!”
孙艺珍忍俊不了轻推着他,白烨嘴角带笑摸出香烟小心点着,长长吐着烟莫名惆怅。
比较他首部长篇电影《绿洲》声名远扬,孙艺珍同样差不到去,她不但是林权泽电影《醉画仙》女主角,在和他搭戏以前更是和车太贤有过合作。
而且随着这几天一些日常闲聊,白烨也感觉得到孙艺珍独立自主有追求,而他就是闲的没事儿混吃等死。
孙艺珍忽然抬起脸颊索求:“能让我试试吗?”
白烨惊诧递着烟:“这个?”
她呶着嘴吐了几下烟儿,就皱着脸:“不好抽一一”
白烨接过重新叼回嘴里:“我还以为你会呛到,电影里都那样演。”
她水盈笑着,没有说话。
孙艺珍有着天生含情脉脉的眼眸,所以珠喜是喜欢俊河的,就像郭在容觉得她的眼神能让人感觉到被爱,但对于她自己而言,是对某个家伙印象颇好,但同样没有怦然心动。
所以在表演的时候他们都有入戏,然而也像这阵雨忽至忽停,貌似有些无情?但情况就是这样,俊河和珠喜简单感情就是以那样的感觉建立。
忽来的阵雨吹走了他们的船,俊河只能背着珠喜前往很远的渡口,他们以璀璨星空为背景说了一路的贴己话,走过石塘的时候无数流萤熠耀,珠喜笑着说喜欢,俊河脚步深浅的帮她抓了一只。
〔不要问秋天哪来这玩意…〕
荷塘月色小桥流水,夜深了不管景色多么美终归要走了。
清静河上出现一道凝碧的波痕,小船在其间悠悠徜徉,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两位人儿身上,薄薄的青雾浮起,慢且安静。
剧本写明这是一段长镜头,但在这样的环境下白烨总想做些什么,只是一时没头绪,心里特纠结的荡着木桨。
直到余光轻瞥了几次身边皎洁月华照亮的俏脸,他倏地心有所动,像心里长满了朵朵清新小诗,脑海里飘来无比美妙的旋律,身边的人儿就是那开放着清香的荷花,是那么值得颂扬。
犹如诗人见到美景的冲动,他愈发愈着迷,情不自禁的想要在那张清凉俏脸上,留下自己温热的印记。
孙艺珍轻握萤火虫,她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隐约感觉到了身旁的悸动,她轻抿唇儿带着浅笑,宛如那水中孤单游梭的鱼儿,想要透出水面感受那柔和清辉的月光。
镜头悄然拉近,郭在容看着也已着了迷,然而他还是保持一丝清明,在那将近就近的时刻急忙喊听。
“咔!”
“怎么了导演?”
“没事,你们的表现很好。”
郭在容竖起拇指喜不胜收,他觉得恰好再继续下去那要坏事,如果说没有拘束烂漫的玩耍是他想要赋予的简单美好,那么刚才一幕则更把那份意境展现无遗。
就好像在月光朦胧的河面轻轻投进一颗小石子,没有破坏那份静的好,却涟漪荡漾美妙清晰。
看着珠喜在长龙火把的队伍留恋不舍远去,白烨手中拽着那条项链揉着粗糙脸庞,他一早就知道不可能,但还是觉得齁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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