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幽异的古箫之音,奏出的是无尽的哀伤与憾恨。
最冷最酷又最多情的人,终于再度踏上了这座饱含着友情与仇恨的雪峰,不愿回忆的痛苦过去,犹如那最蚀骨的虫,啃噬着那最是感情真挚的心扉,变作最难以忘怀的梦魇,铭心刻骨。
傲峰十二巅。
深雪笼罩,白色幻地,冰冷的异界,终年大学纷纷的傲峰十二巅,人类只能够踏足前三峰,其后的九座山峰已不再有生命迹象的存留。
我跟在沉默一直向着最后一锋而去的萧中剑身后前行,顶着风雪,抱紧怀中雪枭,望着这与天际相接的无穷冰雪山脉,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霜寒。辛苦爷们的雪枭如今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灵兽了,不然我估计它大概也就只能够撑到第十峰左右,再往上就飞不动了。
因为自第八峰起,异常的暴风雪与极冰之雨竟然开始同时降临,这是比吾曾经所在的凝晶雪峰更加剧烈的风雪变幻,更加酷烈的气候寒严。
我瞅了瞅身前,是比这整座傲峰更加冷漠无情的二哥。自从踏入此地,萧中剑周身便散发出一种可以使火山都为之冻结的冷酷,压抑到了极端的气息,仿若被逼迫到了极端的孤弦,让吾都不得不抱紧雪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崩断破碎,爆发出难以预料的可怕后果。
不过萧二哥比我预料的还要能够沉得住气,或者可以说是龟毛。。。好吧,腹诽二哥是我的不对,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形又是怎样?再度回归傲峰十二巅后居然都没有直接拔剑开杀,卧槽这里可是有那个干掉你的女人蒙骗你的基友最后还把你陷害到死的人渣冷霜城的存在啊。
口胡呀二哥为毛乃只会站在那边放冷气,冷气是冻不死那个人渣诚的啊不要干站着闷不吭声好伐?现在就冲上去照着那只人渣来上一个天之见证不就虾米事情都木有了么,傲峰的杯具有大半是被二哥你给闷出来的呀。
萧二哥心灵真善美绝逼不解释!虽然吾辈很想也十分愿意替二哥代劳,但素。。。爷们只是一只天真无邪单纯又无辜的杀戮武器啊,果然还是逼冷霜城先行动手才好搞死这货。
近乡情怯,虽然傲峰十二巅不能算是萧中剑的家乡,但是这里有他的快乐和悲伤的回忆,也有属于他无尽的遗憾愤怒疯狂,他的脚步终于越走越慢,最终在第九峰与第十峰之间停了下来。
“萧中剑,为什米要停下来?是我们已经到了吗?”见到他不再前进,我便疑惑地出声问道。
“再往前便是第十峰了。。。”回头看看我,萧中剑那掩在白绒兜帽下的脸看不出丝毫情绪,“宵,你怎样?可还能够习惯傲峰的冷寒吗?”
“哦,吾很好。”搞不清楚二哥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我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慢半拍地反应了一下,将缩在吾怀中的雪枭也抱了起来,“雪枭也无恙。我们不走了吗?”
“既然如此,吾们便继续行吧。”二哥用他那好听如冷泉般的声音说道,幽异萧声哀哀四起,在这虚冷异常的傲峰中更显空灵凄寒之感。伴随着二哥的背景音乐,此时,竟是隐隐约约自风雪中传来了车棱咕噜咕噜在积雪之中滚动的轻响。
就在这万籁无人踪的大风雪中,远远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身披厚重的黑蓝裘皮大衣,外露翻毛绒领,看不出身形的人打扮如同那些常年住在冰雪之地的人一般,身后拉着一辆木头推车,车上堆积着一些木柴和其他物品,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点,看到这样似是此地住户的人,不得不让人感到惊奇和疑惑。
看到这个人出现的那一刻,萧中剑变得越发沉默,冷气开到了最大,我略挑眉梢,默默在二哥身后站定,准备进行强势地围观。
“陌生人。。。来傲峰有何贵干。”任侠沉稳的少年声音,掩不住其中深深的厌恶与冷然。推车停在了遥远的另一边,来人与萧中剑遥遥相对,暴风雪中,气氛愈发紧张。
“。。。冷醉,吾要上傲峰十三巅。”沉默许久,萧中剑开口,却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哈,十三巅!?你没有死,我真遗憾,可你竟然还想着要上傲峰十三巅?萧中剑,你以为吾冷醉会答应你这个杀人者的请求吗?”被唤作冷醉的少年,仰头灌一口酒,笑声呛然,语气中是对于眼前的人说不出的痛恨与彷徨。
“这并不是请求啊,冷醉。。。”萧中剑一声叹息,接着身形一变,带起围观中的我,化作了一道急速的流光,在冷醉尚未反应之前,便已向着那最高峰直射而去。
“萧中剑!你伤吾父亲,杀死前辈,背叛我的信任,今生今世,我已发誓要杀你方修!”知道如今无法奈何已经练成天之剑式的萧中剑,深知自身武息功体根基功法都与之相差甚远,冷醉冷眼看着那道流光转瞬消失在最巅峰,嘴里,吐出最痛苦,也是最绝望的誓言。
傲峰十三巅,最奇特的顶峰,最奇特的异域。
此地,竟无丝毫风雪摧残,安静宁和,光滑如镜的峰峦上,永远沉睡着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插着一把注定闻名于苦境的神剑。
织剑师·冷艳,以及她最后的完美之作,天之灩。
“吾打算守在这里,宵,这里便是傲峰十二巅之顶,你可愿在此与吾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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