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欣然一口气说完之后,整个偏殿里都出现了一小段诡异的沉默。
信息量太大,就连皇上这种只有黄豆那么大点儿的脑子里,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不得不处理出一点重点。
话题反正已经歪成这样了,皇后也不可能二傻子似的给她机会把涂相给牵扯进来。
“本宫看月婉姑娘也是个灵透人,只不过月婉姑娘似乎不是高公子你家的侍女吧。”
已经被连环打击彻底懵了的高琨,下意思的就顺着皇后的话点了点头。
“既然不是高家侍女,那到底是为何要携她入宫呢?何况若真如贺公子所说,为何贺公子与月婉姑娘出游,高公子会觉得二人私奔?纵使便是私奔,高公子为何要带人前去捉拿?”
以皇上可怜的小智商,大概是挑不出最重点的问题了,稍稍不小心就得被小狐狸精牵着鼻子走。
当皇后的好处就是,她说话,除了皇上,别人都得听着。
她爱让谁开口,谁才能开口。
否则李月婉早蹦出来拦着了。
皇上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
“皇后问的是,你去拿什么人?”
想了想,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便又补了一句。
“俩人就出去玩儿一趟而已。”
皇后:“……”
孤男寡女,俩人出城,还玩……你们玩得好开放。
高公子几乎是一脸绝望的看了一眼依然泪目莹然的李月婉,又看了一眼依然拿看媒人,只不过没那么炽热和感激的目光的皇上,微微往后偏了偏头,到底也没看到低着头不再开口的贺欣然。
最后终于深吸一口气,往下磕了个头。
“草民不知月婉姑娘对皇上情根深种,进宫之前月婉姑娘也从未提起过要为皇上御前献舞,惊了皇上,是草民之罪,不过此事皆为草民一人主张,与家父并无关联,请皇上皇后明鉴。”
皇后拗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拉长尾音哦了一声。
“本宫还当月婉姑娘御前献舞是出自高公子你的意思,这么看来,竟是月婉姑娘自己的主张么?”
顿了顿,皇后觉得,自己最近的演技是越发的被磨练得好了。
明明都已经知道全部答案了,这会儿还得装模作样的再来问一遍。
“那你特意带了月婉姑娘入宫,到底是所为何事?”
反正人已经入了宫了,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窗户纸也该捅破了。
就算是她李月婉如愿入了宫,也得先给皇上心里下点堵。
否则这也太得意了。
当着皇上的面儿,皇后没办法发落她一个私闯宫禁之罪,但过后那些个梨园里一起跳舞的舞姬,教引的姑姑,管事的太监宫女,从上到下,哪个都不要想逃过了。
高琨都快哭了。
到了这个份儿上,就是再不愿意承认事实,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月婉着实是结结实实坑了他家一把。
涂相家的二闺女,就算是个私生的,哪能胃口那么小,就和自己一个小京官儿家的白丁公子生死相依的?
必得是胸怀大志说不好瞄的还是和皇后娘娘平起平坐的位份,早些日子不是宫中正巧倒了个朱贵妃么,只怕她入了宫再把身份亮出来,皇后娘娘爱屋及乌,即便封妃不是指日可待,一个九嫔之位也是坐得轻轻巧巧的了。
到底还是他痴心妄想。
“草民带月婉姑娘进宫,本想求皇上皇后一个恩典,但现在看来,这个恩典是用不上了,草民人微言轻,不足上达天听。”
皇后只差摇着尾巴说你说嘛说嘛你说出来我也不会打你,就算是皇上要打你,我表面上也要为了你们那感天动地傻缺一样的真爱拦上一下的嘛~
不过是身为皇后要自持身份,皇后也不可能这么上赶着把人话给逼出来。
只是皇后忘了,她不能说,还有一个恨李月婉恨得牙痒的神助攻贺欣然。
“不过当日高公子带人来捉草民和月婉姑娘的情景,草民倒是还记得一二,高兄一贯不擅马术,那日竟然骑在第一个,后面的家仆怎么追都追不上,着实危险,大概若非一往情深,也不会如此乱了方寸。”
皇后默默在心里给贺欣然点了个赞。
等皇上搂着李月婉撤了之后,估计她得召见一下这位大理寺卿家的公子了。
这脑袋灵的,就算是入不了东厂,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也是个能用的人啊。
皇上看着高琨的脸色彻底转黑,如果不是碍着皇后还戳在一边,只怕是要抓着什么扔什么,一边扔还一边喊你给朕赶紧滚了。
明知道是天子看上的女人,这女的也看上了天子,你居然还敢凑过来,这不是腆着脸找打么?
“月婉姑娘是皇上看中的人,相貌人才自然是一等一的出挑,何况先前月婉姑娘并未入宫,高公子比皇上先一步认识月婉姑娘,自然也会为月婉姑娘而倾心,皇上推己及人,可是这样?”
皇后一点都不介意再踩上李月婉一脚。
一个裙下之臣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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