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一副小书童打扮,也不引人注目。到了后门,杜朔便打发了薛管事,自己领着时眠往里面走去,他在这里似乎很是得势,一路上见到的下人都乖乖向他行礼,没有拦过他。
时家西苑不算大,嫡系所在的南苑才是又宽敞又奢华,西苑比之就朴素了,没走两步,就到了书房。
时眠暗想,这西苑虽说看上去平平,实际却跟铁桶似的,牢固极了,没见杜朔没走两步路就要拿出来玉牌通过禁止吗,禁止下这么多,又不是不要钱,时眠越来越好奇这位非嫡系的时春雪大公子了。
走到书房门前,杜朔就恭恭敬敬的停下了,他也没做什么,时眠就听里头传来淡淡的一声:“进来吧。”
“是。”杜朔领着时眠,走了进去:“见过大公子。”
“见过大公子。”时眠也跟着行礼。
“不必多礼。”时春雪背对着他们,好像在写着什么,过了半晌,才转头来看他们:“这便是十二妹妹了吧,不必生疏,叫大哥便好。”
时眠抬头看他,一时有些怔怔:“大……大哥。”
那人一笑:“阿眠,我给你父亲传了符,想来马上就到了。”
时眠点点头,还是盯着他没放,那人又是微笑,朝旁边的杜朔温和道:“阿朔也辛苦了,先下去领赏吧。”
杜朔瞥了眼时眠,抿抿嘴,又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有这么好看吗?”时春雪见小姑娘死盯着他,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出朵花儿来,不由失笑。
“很好看。”时眠道。平心而论,时春雪确实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她见过的美人不少,最耀眼的,就是唐家那位大小姐了,那时年方几岁就出落得端妍之极,如今多年过去,恐怕在美人辈出的修仙界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了,男子的话,时墨疏能让时眠那么眷恋,相貌气质当然都是绝佳,时春道就不说了,少年人雌雄难辨的美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就说杜朔,那也是五官深刻,男儿气十足。
时春雪呢?严格来说,五官并不比唐瑾、时春道等人精致,但那周身气质却是绝了。
二十来岁的青年,手执一支羊毫,一袭白袍,回眸冲她微笑着,明明哪里都不惹眼,却偏叫人移不开眼。他形容清癯,丰姿隽爽,眉目间沉静而安然,嘴角含笑,他的笑好似高高的冰峰上迎着第一缕春阳而融化的雪,灿烂而清透,好像散发着暖暖的光。时春雪有一种美人也很难拥有的魅力,那就是亲和,看见他,内心仿佛都会温柔下来,他有一种叫人想要靠近的魔力,他周身那种让人温暖到想要流泪的气质,才是他最美丽的地方。
时眠在心里感慨着,只觉得心中的烦躁和焦急都淡了不少,她惯会欣赏美人的,也擅长用美来抚慰自己,说来好笑,她身为温和的草木一族,却被一个人族治愈。
“你父亲来了。”时春雪浅笑着朝门口看去。
果然,那匆匆走来的玄衣男子,不是时墨疏又是谁?
他步履有些乱,面色不是很好,胡茬都冒出来了,一点也没有以往清润的样子,一见到时眠,他顿时停下来,眼眶都有些红。
“爹爹!”时眠朝他甜笑。
时墨疏立时就疾步走上来,将她揽入了怀中,抱得紧紧的:“对不起……阿眠,都是爹爹不好……”
“让你吃苦了,爹爹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都是爹爹没用……”他说着有些哽咽,捧着时眠的脸细细查看道:“瞧瞧,都瘦了。”
杜朔天天喂猪似的喂着,哪能瘦呢?时眠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催的她眼睛也有点酸酸的,她笑得甜蜜蜜的:“爹爹,我好好的呢,有灵兽肉吃,外面也好玩儿,您别担心,这不是回来了吗。”
“嗯。”时墨疏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不松:“回来了,回来了就好,爹爹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好孩子……”
时眠拿小肉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抱怨道:“爹爹说好要照顾好自己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爹爹食言!”
时墨疏有点慌乱:“对不起……阿眠,爹爹的胳膊硌着你了吗?”
他把时眠放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近日的确是瘦了些,手臂也不再敦厚,这么抱着也生怕惹得他的宝贝女儿不舒服。
“没关系。”时眠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这次嫡系直接对付时眠,好像真的把时墨疏吓着了,抱着她,良久都平静不下来,担心这里担心那里,时眠越安慰,他反而越是愧疚不安。
时春雪见此,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道:“十四叔爱女心切,侄儿晓得,但现在事态关系阿眠的安危,咱们还是先平静一下,商量商量此事何解吧。”
时墨疏也明白,便点了点头,将时眠放下来。
时眠严肃了小脸,认真地看着时墨疏道:“那么,爹爹就好好给阿眠讲讲,嫡系为何如此针对咱们吧,阿眠虽然小,但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被保护、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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