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阳和堡公墓。今日怀安卫的人来祭奠上次大战阵亡的武将和兵丁。
骑兵千户的何刚甩开其他人,独自来到马老二的墓前。他拿出一瓶汾酒和两个杯子,在杯子里倒上酒,然后自己一口干了一杯,把另一杯放到墓碑前,然后说道:“马老二,我来看你来了。你平时就喜欢喝山硒的汾酒,我就带了一瓶汾酒来看你了。我先干为敬。你一定也会干了的。”说着,把杯子里的酒倒在地上。
然后何刚又自饮了一杯,然后又说道:“老二,给你说的那个媳妇你家已经说了和人家退聘了,但是那姑娘烈性,说既然已经下了聘礼,生是你们家的人,死是你们家的鬼,然后自经了。余指挥给殿下上书,要把他和你合葬到公墓,殿下不会驳回来的,你虽然活着没有娶到媳妇,死后可以娶一个了。”
“我和他们都商量了,给你风风光光的办个冥婚,一定不让你在底下落了面子。”说到这里,何刚已经是泪流满面:“全部操持的钱,余指挥和宁千户说了,他们来出,我们再凑一点,用不着动你父母的钱。”
何刚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最后说道:“说了这么多,你不要嫌我烦,也不是像以前似的每天都能听到。”他摸了一把眼泪,说道:“但是,我还是好想你啊!”
这时,陆头走了过来。何刚赶紧抹抹眼泪。陆头说道:“抹什么,今天来拜祭的,有几个没哭的?甭说你一个副百户,就是千户不也哭了。”说着,他拍拍马老二的墓碑说道:“你也值了,往前战死的兵丁,有几个能有墓碑的,家里又有好些的赏赐,值了。我要是能战死后有这样的身后事,我也不怕死。”
何刚虽然不同意陆头的话,觉得怎么都不如自己活着最好,那个年代读了些书的人都这样,但是他无法反驳,这次战死的抚恤真的很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天快黑了,带队的指挥佥事招呼他们一起回去,二人也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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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开原城,当地的三万卫的人正在指挥流放到这里的人扫雪。天儿非常的冷,不一会儿这些人就冻得打哆嗦,指挥的人不得不让他们停下休息一会儿。
其中有两个小伙子聚在一起,其中一个说道:“娘的,这辽东真他妈太冷了。”
另一个说道:“谁说不是呢,竟然把咋们流放到这里,还不如去雲南呢,好歹还暖和。唉,谁能想到那个到府上敲门的夫妻真的是有要事禀告。早知道我绝对不敢耽搁。”
前一个说道:“小赵,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还是说点儿有用的吧。我看现在最好就是能进三万卫,那就不是犯人而是兵丁了,好歹不会大雪天出来扫雪。”
“韩王殿下封到了开原,等他到了这里,必然扩大卫所,到那时就是咱们的机会了。”
这二人就是两年多以前常继宗的门子,前一个叫做常安,后一个叫做赵兴。他们后来因为误事,被常家找个理由流放到了辽东,这是他们在辽东的第三个年头了。
赵兴说道:“照你这样说,那最好打一仗,我们好有立功的希望。”
常安说道:“就是这样,有仗打才好呢。”
赵兴吐了口吐沫说道:“你是练过的人,我可是没有练过的,上战场指不定就死了,我可不愿意,要去你去。”
常安说道:“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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