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英这时正就着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靠在床上看书,听到允熥的话后放下书,对他笑道:“三哥又来了?妹妹今日感觉还好,三哥不必过来的。”
允熥没答话,坐到她身旁,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说道:“还行,不怎么烫。”
“三哥快离着妹妹远些。妹妹的风寒能够传染,若是传给了三哥就不好了。”昀英马上抓起一旁的毛巾将允熥的手拉开说道。
“你三哥我的身体强健,现在雷州这里又不是数九严寒的天气,不会被传染上的。”允熥说道。
“这可说不准,”昀英轻声吩咐宫女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转过头对允熥说道:“曹行也是从小打熬的筋骨,若论身子强健应该还在三哥之上,可就被妹妹传染上了,三哥也切不可大意,还是坐到椅子上吧。”
允熥虽然仍旧觉得他不会被传染上,但也听从昀英的话坐到的椅子上。
“今日可请医生诊过脉了?吃得药是今日医生新开的方子,还是昨日的方子?”允熥又问道。
“上午已经请医生诊过脉,说比昨日又好了一些,方子也有所变化,一共抓了两幅,上午一副晚上一副。明日上午还请医生过来诊脉。”昀英故意说道:“你和曹行每日都嘱咐我要请医生诊脉,就算妹妹忘了,服侍妹妹的宫女也会提醒妹妹;若是妹妹不理,她们会不断请求,一直到妹妹答应为止。她们可都是从小就服侍妹妹的下人,现在竟然听你们的话不听我的。”
“哈哈,正因为她们是从小就服侍你的下人,凡事才会为你着想,所以听到三哥与曹行的吩咐有道理自然就听从了。”允熥笑道。他随即又道:“不过你刚才说起曹行,怎么,他的病已经好了,能过过来看你了?”
“和妹妹差不多,已经快退烧了。不过医生嘱咐这几日也要注意,千万不要吹了风,所以他也只是来探望过妹妹一次。”
“也好,若是本来妹妹已经快好了,又被他传染上可就不好了。”允熥虽然有些觉得曹行身为昀英的丈夫妻子生病了不每日探望心里不高兴,可也明白这样其实对他们二人都好,所以说道。
“曹行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妹妹觉得其实妹妹再次传染上他的可能更大一些。”昀英笑道。
他们二人谈笑几句,昀英忽然说道:“三哥,今日上午已经让驻扎在海康所的将士坐上船要去安南打仗了?”
“嗯。今天已经是十三了,从廣西、雲南进入安南打仗的将士已经打到了多邦城下,只要攻陷多邦城就能直逼安南人的两京之一升龙府(河内),若是他们还不动一动,恐怕就捞不到仗打了。”允熥说道。
除此之外,还因为允熥要阻断胡家父子的南逃之路。历史上在两京被攻陷后,胡家父子仍旧没有束手就擒,而是带领军队向南逃窜;南方与明军同时进攻安南的占城军队不堪一击,被安南人的残余士兵打退,胡家父子打算以南部地区为根据地,继续抵抗大明;不过这个时候是个人都能明白胡家父子已经毫无前途,所以即使他们二人的亲信也有人暗地里投降大明,指使他们父子先后被擒获。
但他的这一番举动仍旧为大明造成了很大麻烦。胡家父子带领许多士兵南逃,这些士兵在胡家父子遭擒时被打散,四散入乡村之间,造成严重的匪患;其中还一些人参加了不甘心亡国的邓悉、阮景真等人组织的反叛军,给明军造成极大的麻烦,若不是这些人还没将大明的军队赶走就自己内讧起来,没准明军在安南都站不住脚就会被赶走。
允熥不能允许溃兵四散的行为,所以必须让驻扎三府的大军于升龙府被攻陷前在安南的沿海登陆,堵住他们南逃的线路,就在红河流域将他们全歼。
“真是可惜了。”昀英说道。
“什么可惜了?”允熥不解的问道。
“三哥,妹妹在台湾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民族。这个民族的姓氏在后名字在前,妹妹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其次,这些人的习俗也十分怪异,竟然还有名为猎头的习俗;其三,这个民族的语言也与众不同。妹妹当然知道许多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也听过福建的民族、琉球、扶桑等地百姓那完全听不懂的外语。可这个民族的语言与所有附近的其它语言都不一样。”
允熥已经隐隐猜到这是哪个民族了,问道:“就算如此,这有什么可惜的?”
“三哥,这个民族的人虽然有些桀骜不驯,难以教化,但打仗十分勇猛,在山林之中比大明的军队还厉害。曹行在台湾教化了一些人,历次征战还剩下三百之数,这次都带到了海康所。”
“妹妹觉得他们虽然只有三百人,但在战场上,说不定能起到大作用。”昀英说道。
“这有些夸大了吧。就算他们人人勇猛异常,个个都武艺高强,但才三百人,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允熥说道。
“这可说不准。”昀英笑道:“三哥可愿与妹妹打个赌:若是他们能在安南立下大功,就是妹妹赢,三哥要答应妹妹一件事情;若是他们没能在安南立下大功,就是三哥赢,妹妹也要答应三哥一件事情。”
“好,就这么说定了。”允熥也没当回事,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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