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允熥推迟了三日,作为女方的家长为朱贤彩操办纳彩等礼节。
他和朱贤彩感情并不深厚,甚至可以说都没什么感情,但现在朱贤彩对他有用,更何况现在安南还有这么多王爷看着呢,他也尽心竭力的将朱贤彩的六礼操办的完美。
这几日有关朱贤彩的传言以比允熥想象更快的速度在安南征讨军中传播开来。就在允熥去军医所那一天整个军医所所有的军医、医护兵和伤员就知道了,第二天整个南定的将士都知道了,之后又过了一个月连安南的士绅都已经知道了。
众人都十分惊奇,都议论纷纷。有当地的士绅颇为感慨的说:“自从上古三代已来,还未听说如此身份贵重之人做此下贱之事,大明能得了这天下不是侥幸。”
还有将士先是对同伴吹嘘自己得了郡主殿下的救治,最后说道:“我这条命就是安丘郡主救回来的,以后要是郡主让我送死,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听过这么多评书,有皇上的家人为我们普通小兵缝衣服的事情,但还从来没有为小兵看病的,就连给大将看病的都没有,大明的皇家真是仁义。这命卖得值。”
“就是,要能被郡主救一回,就算死了也不枉了。”“死了郡主就救不了你了。”
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若是一位王爷就罢了,郡主殿下身为女子,装扮成夷民当军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一个随军的知事说道。当然,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被本卫的指挥使听到,所以他马上被撤职,安排到升龙城新开办的书院教导当地比较穷的士绅家的孩子学汉话去了。
但总体来讲,舆论很正面,大家纷纷歌颂朱贤彩,还有人把她和妈祖相提并论,说一个是在海上救海民,一个是治病救人,都是值得世代纪念之人。
至于朱贤彩自己,因为古代成婚前的礼节用不到准新娘,所以这几天她仍旧每日去军医所为将士们看病,平日里做的事情也与往常别无二致。但她的待遇却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曹游击不敢不分给她几个伤号,但这些受伤的将士在她来看病的时候都是强撑着从病床上下来行礼;被她看病的时候也哆哆嗦嗦,听她说什么都是恭敬的答应。过了好久,一直到大军从安南撤退的时候这样的情形才好些。
还有许多被她医治过的将士赶回军医所磕头谢恩。朱贤彩也懒得思考他们的目的为何,磕头谢恩接受,馈赠的礼品全部拒绝。
这一日朱贤彩正从一间帐篷内走出来,忽然一人跪在她面前,大声说道:“臣是……,臣前日得知是殿下救治的臣的性命,特来谢恩。”
“不必了。”朱贤彩说道:“我身为军医,救治伤病的将士乃是本分,不当这样的感谢,你还请回去吧。耽误了事情可不好。”
“郡主殿下,”这人还要再说,但朱贤彩已经将他绕过,向自己的帐篷走去。他站起来要追过去,但马上被拦下了。
朱贤彩返回自己的帐篷,摘下帽子扔到桌子上,脱掉外衣,随即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
“这军医当不得了,这些来谢恩的人就罢了,大不了让曹游击下个命令不许他们进来;但诊治的将士太过小心,让我怎么看病。”
“还是请求现在就返回雲南,去昆明再向名医学习医术,等着和罗艺成婚后就四处云游给人看病。”朱贤彩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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