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一声大叫:“竟然是,竟然是……”最后这几个字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爷爷,竟然是谁?”陈永华听到他的话觉得很奇怪,问道。
过了半晌,陈保国回过神来,将玉佩郑重的放回陈永华手中,说道:“这个玉佩永华你一定好好好保管,将来,这就是你的前程。不,还是爷爷替你保管。”说着,他将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找了一本书夹在了书里,又自言自语道:“还是找些棉花裹在里面更安全。”
“什么?”永华感觉更加糊涂,想要继续问,但陈保国竟然不再答话,转身出去了。
永华不解的自言自语道:“送给我这个玉佩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让爷爷如此重视?”
这一日很快过去。第二日一早允熥下了朝回到乾清宫前殿,就见到几个略有些陌生的面孔正局促不安的站在殿内,有些人脑门上还冒出汗来。陈继走过去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允熥离的远也听不到,只是见他们都摇了摇头。
允熥再走近几步,其中一人忽然仿佛预料到他返回一般转过头来,随即躬身对允熥说道:“臣周述见过陛下。”
其它几人听到这话,也马上转过头来,对他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诸位爱卿平身吧。”允熥走进乾清宫,对他们说道。
这些人自然就是这一科的进士中被挑选到他身边为中书舍人的了。虽然科举制也导致了一些高分低能的人产生,但是能够一路考到进士的或许有死心眼的,可绝对没有高分低能的,其中大多数也是大明最为杰出的人才,所以允熥每科都要挑选几个新科进士到身边为中书舍人。
允熥对这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说他们都是大明的才俊,在朕身边认真办差,等等。
说过这番话,允熥吩咐小宦官去拿两张桌子、两把椅子来。杨士奇、杨溥和王艮去了外朝为官,空出三张桌子三把椅子,只需补上两份。
与此同时允熥坐下来,也轮番叫他们上前一对一交谈,增进对他们的了解。毕竟这一批人与三年前那一批不同,那一批都是经过历史检验的优秀人才,这一批人史书上都籍籍无名,就得允熥自己来判断了。
因为皇上表情和蔼,语气也并不严厉,有几个人在谈话的过程中不由自主的就逐渐放松下来,不过其他人仍旧从始至终都很恭谨。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暂时记在心上随后会写进对他们的评语里。在允熥身边为官被大多数官员看做是升官的快车道,这话也没错,但若是在他身边时允熥觉得这人不适合为官,那就是一辈子的老舍人或者转去翰林院了。
最后一个被接见的新科进士是周述。对他允熥就非常重视了。周述两次考试的策论都很贴合他的心意,与金善等江西老乡询问过后对他的印象也很不错;当然,更关键的是他弟弟周伟喜好天文,允熥爱屋及乌就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所以此时允熥略微夸奖了他一番,又问道:“朕其实也有些好奇,你居住在乡下,如何能够这样明白的解出这两次共三道策论题目?”
“殿试题目还罢了,因为时间不长,所以朕出的也不难;可这会试的两道题目,爱卿如何能够作答出来?就是有些朝臣的解答也与朕想的不同。”
允熥对此一直疑惑不解。他身边的中书舍人都有没能准确把握到他的思想的,为何周述能够把握到?若说泄密也不可能,会试题目还是他在广州的时候出的,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在会试开始当天才由熙瑶取出交给监考官,那时候举人们正在贡院外排队呢,根本不可能透题。
“启禀陛下,臣建业元年中举,次年虽然因为重病无法前来京城参加会试,但也一直关心。后听回来的好友说陛下如同唐宋一般喜好策论,又重《五经》,臣遂通读《五经》,又每月去县衙抄一份邸报回来细细琢磨,所以侥幸解答出了陛下出的题目。”周述说道。
“即便如此,也是爱卿天分极高。”允熥听过后笑道。
允熥其实并不愿意地方上的读书人关心朝政。地方上的读书人经常只是看到朝廷施政的不妥之处就大加抨击,殊不知不在其位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施政者的难处,很多时候之所以那样处置也是迫不得已,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但是他既然重视策论,举人们重视邸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为了能够选出更适合为官的人才,也不能因噎废食不重视策论。正如上面所说,两害相权取其轻。
“那一日在宫外,朕见识到了爱卿之弟周伟的手书,书法很好;又听其言到你的书法更好。正好金善去了外朝为官,你以后就与陈继一起,替代朕起草、润色圣旨吧。”允熥又道。
“多谢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周述心里很高兴,但面上不显的说道。起草圣旨的人能够经常在允熥露脸,可是个很好的差事,他当然高兴。
允熥又吩咐他几句,周述不停地点头答应。就在这时,暴昭票拟完毕了一批奏折,上前来放到允熥桌子上,又拿出两份折子,先将头一份放到桌子上,对他说道:“陛下,这是今年文选司草拟的除周崇述等新科进士观政的衙门,请陛下定夺。”
又将第二份放下来:“陛下,这是吏部拟定的已经做满三年或六年的正五品至从七品官员的升降名单,请陛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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