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驱使大明子民攻城确实十分愤怒,但是西虏是畜生我军不能也做畜生,还要遵守做人的规则。”林琛顿了顿,眼睛也有些泛红,才说出后一句话。
他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卫所城中的富户,弟弟在另一个卫所城当军医,他们都没能安全撤到伊吾。虽然他内心存有一个虚幻的梦,梦想着他们现在是安全的,但现实是他们很可能已经被西虏俘虏,甚至已经死在城下,但他总觉得大明将士是人,不是畜生,也不能和西虏一道当畜生。
“你。”宋琥不知道怎么说好。林琛说的当然没错,大明将士不能像西虏一样当畜生,这话放在任何地方都算不上错。但在眼看着自己人被强行驱赶着前来攻城之后,将士们碎几具尸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这么多受伤的将士尚未诊治,你还不赶快去救治,站在这里与我说这话做什么?”宋琥最后说道。
林琛听到这话,明白宋琥不想就此与他继续谈论,也只能叹口气,继续去救治剩下的伤员。
宋琥在整个城头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见受伤的将士都已经被收治,尸首也都被收敛,除了血迹没有擦干净外城头也清理的差不多了,点点头吩咐道:“留下值守的人,其余将士回营帐内休息,等着火头军将饭送来。”他自己随即也下了城,向秦王府而来。
刚刚走到王府门口,他就见到这座原本庄重华丽的大门已经少了两根柱子,房檐也已经拆下来,只剩下一块写着“秦王府”的牌子挂在上面。
宋琥见到这一幕,想起了自己防守的城墙上被当做滚木扔下去的那个柱子,感慨一句,从大门走进去。
他走进书房见到殿下,刚要行礼就被尚炳扶了起来。尚炳一边扶还一边说道:“宋爱卿免礼,今日北城的战局如何?”
“殿下,今日从一早开始,先后打退了西虏六次攻城,消灭西虏四千余人,城头损兵算上民伕大约一千三百,另有一千多人受轻伤,已经全部被军医收治。”
宋琥说着的时候,其它三面城墙的守将也先后赶到王府,等宋琥说完后纷纷向尚炳报告自己这面城墙的情形。
“这么说来,今日一共打死了西虏一万两千多人,我军损兵四千多人,还有近三千人受了轻伤?”尚炳总结道。
“是,殿下。”四名将领躬身行礼。
“这几日虽然西虏用了十分卑鄙无耻的办法,但损兵比仍旧大约是一比三,这样看来,我军还撑得住,能撑到援兵前来。”尚炳松了口气,又道。
可听了他的结论,宋琥却与其它三人对视一眼。他见其他人都示意自己说话,心里暗骂一句,但还是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殿下,臣以为,还是应当做守备内城的准备。”
“为何?这些日子损兵并不多。”尚炳反问。
“殿下,损兵虽然不多,但守城器械消耗太大了。”
“我北城的实弹已经消耗了七成,散弹更是消耗了八成,依照现在的情形,实弹顶多支撑四日,散弹顶多支撑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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