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秀才,朕适才说,昨日见到你们父子,朕观察之下觉得你为人正直,一身正气,又有学问,待在常府教导几个孩子太屈才了。朕想要命你为皇家学堂的先生,教导皇子与诸位藩王之子。你可愿意?”允熥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此时于胥已经从不知所措中回过神来,虽然声音仍然有些颤抖,但十分清晰的说道:“陛下,生员不敢教导诸位王爷,请陛下恕罪。”
“这有什么不敢的?”
“生员才疏学浅,怕耽误了诸位王爷。”
“是朕请你来教导朕的孩子,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陛下,教导天家虽是陛下的私事,但也是大明的公事,若是挑选错了人选,影响的是大明朝廷。生员才疏学浅,不敢教导诸位王爷,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于胥说道。
“这!”允熥又说了几句,于胥只是以自己‘才疏学浅,怕耽误了诸位王爷,而且挑选诸位王爷的先生事关重大,还请陛下谨慎’为理由一直拒绝。
允熥有些气闷:‘竟然有这么傻的人,这么好的靠上皇家的机会都不把握!即使因为关心太子的人太多靠不上,若是能够与一位亲王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至少能博得一世的富贵,甚至在一个王国位极人臣都可能。这么好的机会,他却一个劲的推绝!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儿子想想吧!
但正因为如此,允熥绝对不会放过他。品格这么高尚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现在有一位撞到了自己怀里当然不能放过。可自己不断的劝说都不能让他答应,想下旨吧,又怕他会泣血叩头不接旨,正有些为难,忽然一眼瞥见于谦,眼珠一转说道:“于秀才,令郎于谦今年多大了?”
“启禀陛下,犬子于谦出生于洪武三十一年,今年八岁。”虽然昨日允熥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但于胥还是认真的回答。
“今年八岁,出生于洪武三十一年。”允熥装模作样的嘀咕一句,又问:“籍贯何处?”
“浙江杭州府钱塘县。”
“哦,”允熥又装模作样的嘀咕一句,忽然好想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朕记得杭州府似乎曾经报上来一个神童,就是姓于,祖父是先帝在时曾做过工部主事的于文,可是令郎?”
“不瞒陛下,正是犬子。”于胥虽然紧张,但还是略有些自得的说道。自己儿子的名字地方上的官员都向皇帝奏报过,可见自己的儿子确实出类拔萃,天底下有几个父母会不为孩子的杰出而高兴呢?
允熥随即夸奖了于谦几句,又道:“于秀才,令郎不仅聪慧,而且品格十分高尚,朕十分喜欢。”
“正好朕的四皇子年岁与于谦差不多大,因宫里少有年岁相当小童所以一直希望能有个伴读。朕欲选令郎为伴读,汝意如何?”
“陛下,这如何可以?”于胥马上又道。
“如何不可?”
“犬子身份如何配得上为四皇子之伴读?”
“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虽身份有高有低,但在朕的心中都一视同仁,并无差别。既然如此,令郎有何不能做朕之四子的伴读?”
于胥还想推辞,却发现自己没有推辞的理由了。说身份?在皇帝面前身份虽然有高有低,但都是臣子,对于皇家能有多大区别?说愚笨?陛下刚刚还夸过,自己也默认了,如果现在忽然说自己的儿子愚笨,岂不是欺君?说品格不好怕带坏小皇子?于胥宁愿被杀头,也不愿意说自己的儿子品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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