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数日,虽然大多数衙门仍然只有一两个人值班,当然也不会有明发的邸报,但京中大多数官员都知道了大明要出兵惩戒位于印度的孟加拉国之事。鉴于孟加拉国并未对大明称臣,而且阿拉干也确实几次向大明求援,即使是反对对外用兵的人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来,只能以浪费民力抨击。不过这样的官员已经很少了,大多都在闲职,也没人在意他们的话,所有武将,和相当一部分文官都赞颂陛下的决定。还有人因传闻的出兵太少而上奏折,请求重重的惩罚孟加拉国,多派将士。文官武将都有。
允熥当然不会搭理这样的奏折。他只要看一下上奏折的人的衙门就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大都督府总政治部(兵部)和总后勤部的,还有少数户部的,派兵越多他们就越能上下其手捞钱:打仗时候到底用了多少粮草、刀枪、弹药根本就没法细查,正是捞钱的好时候。
其他衙门的人则开始钻营,要想方设法调入征伐孟加拉国的军中。对于武将来说,和平时期想升官太难了,看着几年前就因为参加了伊吾之战、安南之战的资历相当、年纪相当、出身相当的人也没立多大战功就比自己高一品,没赶上前两次战争的都不想再错过这次;文官也差不多,伊吾之战后凡是当时在伊吾的文官,不论做了什么,全部记为上上,优先提拔,大家这次也都纷纷争抢起来。尤其是正四品要向三品迈进的官员,从四品到三品官位陡然少了很多,大多数文官一辈子只能在四五品打转,多得到一个上上的评价就多了一分升官的把握。
正好现在是过年,请人赴宴再平常不过,大家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请自认为能决定决定人事的官员,主要是大都督府总参谋部和总政治部的人吃饭,以及或明或暗的贿赂。
接到邀请的官员大多苦笑。现在到底派哪几个卫所、何人统兵都尚未确定,他们现在根本什么都决定不了。而且对于任命军中的文武官员,统兵的总兵、副将、参将发言权很大,求他们用处也不大。
但这些人还不敢拒绝宴请,拒绝了更得罪人,只能赴宴时一边表示自己说了不算,一方面拒绝或明或暗的贿赂。这个时候大明的官员还都比较淳朴,一方面是害怕受贿被抓,二也是担心自己做不成不好意思收钱。
上等勋贵倒没有到处赴宴或举行宴会,但也不着痕迹的增加自己在允熥或几位皇子面前的曝光率。
对这一切允熥都洞若观火,但什么也没做,开始正常过年,每日陪着自己的妻儿。这一日允熥又来到承乾宫,入门见了抱琴的脸色,心中就松了口气。这几日因为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去印度打仗,抱琴面对允熥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倒也不敢和允熥耍脾气,只是脸上总带着悲戚之色,有时还有泪痕。今日终于恢复正常,表明她很可能已经想通了。
“抱琴,你可愿意文垚去印度带兵打仗了?”闲聊一会儿后,允熥试探着问道。
“夫君,妾当然不愿,可妾也知晓夫君既然决定了,也扭转不来。只能接受了。”抱琴道。
“你不用担心,文垚统兵打仗也不会冲锋在前,不会有性命之忧,这点你不必担心;印度也是十分富庶之地,孟加拉此地更是印度最富庶的地方之一,文垚在印度不会受苦。”允熥心里高兴,又出言安慰抱琴。
“这妾也听娘家兄弟说过了。只是想到文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回京也不方便,心里就难受,哎!”抱琴叹道。
“孟加拉到京城也不算远,等克拉运河修通后更近,可以每年过年都让他回京;况且就算他不封到印度,封到外地也不会常常入京,也没多大差别。”允熥又赶忙说道。
允熥安慰了一阵,抱琴又道:“夫君,别的妾也不求了,文垚也是夫君之子,夫君也很喜爱文垚,定会安排的妥帖;只是有一件事妾要求夫君:他已经要成婚、就封了,也应正式加封为亲王。妾求夫君给他好一点的封号,而且加封仪式隆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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