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在妹妹看来,改土归流本来就不合算。”贤彩说道:“西南看着面积很大,部族很多,但都是山林,人根本没有多少。这些年我去过川滇桂粤湘五省与贵州都司的部族,整个西南的部族子民至多百万,就算将他们全部改土归流,朝廷也不过得到百万子民,但为了统治这百万子民要派出官员、要派兵驻扎,最后收上来的税还未必比现在多,所以改土归流并不合算。”
“而且想要改土归流,耗费极大。西南部族子民虽然对朝廷的感观不错,但也不会想要朝廷派出流官管理。去往各个部族做生意的商人经常对他们抱怨官府,他们对官府的印象可不好。若是强行改土归流,大多数部族都会阳奉阴违或公开反抗,只有极少数部族会答应。”贤彩将允熥刚才的算计用不同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所以妹妹说改土归流耗费极大。既然耗费极大,成功后也不合算,不应当改土归流。”
“这个。”允熥又想了想,问道:“难道一点法子都没有?靠近汉地的部族也不能改土归流?”
“靠近汉地的土司若是发生内乱,或者土司绝嗣,倒是可以尝试一番。至于对待所有土司,妹妹有一个法子,不过见效很慢。”贤彩道。
“什么法子?”允熥追问道。只要有法子,哪怕一百年才见效,他也愿意采纳。
“推恩令。”贤彩道:“在部族中采用推恩令。”
“对于只有千人上下甚至不到千人的部族,政策不变;但对于人口数千甚至上万的部族,让前往这些部族看病、教书的汉人宣扬推恩令,再宣扬蒙古人当年也会在老汗死后将部众分给所有儿子而非长子独享,鼓动首领的儿子们支持推恩令。若是能成,则部族越来越小,更加不敢反抗朝廷的命令;若是不成,也会在部族中造成裂痕,对朝廷也有利。”
“好!”允熥马上高声叫道。“实在是太好了!用推恩令对付部族,我怎么没想到。”
他越想越觉得推恩令这个法子太好了。当年汉武帝就用推恩令兵不血刃的解决了好几个藩国,西南部族的首领之子也是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欲,过去没有继承部众的机会和依据也就罢了,有了依据后除非是傻子,不然绝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至于被部族首领看出大明宣扬推恩令的目的,允熥也不担心。这并不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即使你看出了我的目的,你也无法打消除长子外其他儿子的想法,部族内还是会产生裂痕,甚至在首领死后分裂。
“我马上传旨,着人安排在西南宣扬推恩令。”允熥说道。虽然此事不急于一时,但允熥现下也不想等了,要马上将旨意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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