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回头,芸熙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文彦。
文彦并不了解这其中的事实,有这样的询问也属正常。芸熙连忙福身回道:“我一切都好,劳贝勒挂心了。”
芸熙的脸上没有半分失神的伤感,让文彦疑惑之余又上前迈了一步继续问道:“我听闻是你主动求宜妃娘娘将那侍妾接入府中,你真的没有半分怪他?”
这让芸熙忽然没法接话了。这本就是她肚子里千回百转的小心思,就连胤禟都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又怎么能贸然跟文彦说?
定了定神,芸熙坚定摇头:“没有。嫡福晋自然是要有容人之心的。”
“容人之心?”文彦忽然轻笑了出来,“我从不信世上有女子真有如此胸襟。除非……”
除非,你心中根本没他。
芸熙这会才注意到夜幕下文彦那双正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
这灼热的眼神,烫的芸熙心头一抖。避开时看到了远远走来的如雪,连忙招手道:“如雪,我在这。”
说完对着文彦点头道别:“爷方才饮酒颇多,这会寻不着我必是着急了,先回去了。”
“我也要回去了。”文彦看出了芸熙的疏离,可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实在难得,“我与你一道吧,正好去向九弟道别。”
再无法拒绝了。
芸熙只能与如雪并排走在文彦一肩之后。如雪也看出了气氛有些诡异,端着冰镇过的酸奶一路小心翼翼紧紧盯着脚下。
可偏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路谨慎小心的如雪,在眼看着要出花园的时候一颗突出的鹅卵石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歪在芸熙身上,芸熙伸手想要扶住她时脚下也是一崴。
今日宴席,芸熙特意穿上了平日里不怎么穿的花盆底鞋。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痛让她轻呼出声,她只是在她吃痛的呼声还没落下时,胳膊已经被文彦稳稳抓住。
“没事吧?”
食盘和瓷盅掉落噼啪碎了一地,如雪顾不上这些连忙伸手抓住芸熙:“格格,你有没有事?”
这个情景,饶是再痛,芸熙这会也不能说有事。蹙眉摇头,将自己的胳膊从文彦的手中抽出来道谢:“多谢贝勒爷,芸熙无妨。”
说完,伸手抓紧了如雪忍着脚腕处钻心的疼向前走去。
走在芸熙身后的文彦看出了她步履缓慢的有些异常,伸手想去拉她的胳膊:“你……”
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来寻人的胤禟打断——
“你这是上哪儿了?”
芸熙一见胤禟,仿佛见了救星一般伸开双手站在原地说道:“阿禟,我脚崴了。”
花园中烛火昏暗,心上人张着手臂像个孩子一般求抱抱的样子让胤禟心头一美,跨步上前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她打横抱起。
抱的时候,胤禟看了一眼旁边的文彦,又低头看着芸熙关切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主权宣示:“让你别穿花盆底,疼不疼?”
说着,抬头看向文彦似笑非笑说道:“小聋子被我宠坏了,让文彦哥见笑了。”
文彦摇头微笑看着胤禟怀中的芸熙:“怎会。”
其实刚刚胤禟看见了文彦上前想拉芸熙手的动作,这会又看到文彦盯着芸熙看,原本打算走人的胤禟站定说道:“文彦哥今日怎会到这花园中来?弟弟这园子中虽然有不少假山,可假山后却没有藏了人。”
说完,胤禟抱着芸熙扬长而去留下了脸上一阵火辣的文彦。
“你刚刚干嘛说那些话。”芸熙也听出了他话音中的意思,“弄的多尴尬呀?”
胤禟冷哼一声:“怎么着,心疼了?”
“胡说什么。”芸熙啐道,“文彦人挺好的,你那么说他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一样。”
胤禟并没有接芸熙的话,而是转而问道:“你是怎么跟他遇上的?”
在芸熙开口前,他又收紧了手臂补充了一句:“不许说假话。”
“谁要说假话了。”芸熙撇撇嘴伸手胡乱在他脸上揉了一把,环住他的脖颈轻声说道,“前儿蒙古不是来人送了一坛子酸奶放在冰窖么。我让如雪去找来给你解酒,在花园等时遇到了文彦贝勒。”
“哦?”胤禟哼了一声,将她往上托了托,“那都说了什么?”
这……
“也没有说什么。”芸熙把头靠在他的颈窝处,“只是闲聊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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