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格瑞塔看着那个坐在最前列桌席,全然不顾周围怪异眼光,与自家侄女笑谈自若的青年,眉目中尽是疑惑。
她所认识的富家子弟中,并没有这样一张东方面孔,所以她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肯定不是欧洲那些大家族的后辈子弟,再看对方一身虽然还算不错却远远谈不上华贵的衣着,想来也不是什么顶级富贵人家。
这就令格瑞塔心里有些膈应了,倒不是她这个人“嫌贫爱富”,而是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结交的也一定是有相匹配地位的人物,“门当户对”这个词语,是真实存在的。有钱人和有钱人才有更多的语言,穷小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那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之中。
在格瑞塔心里,现在的霍普家族就是德国乃至欧洲的贵族,她的侄女也是公主一般的女孩,那么,她未来的伴侣也一定要是真正的贵族子弟。
但是现在……如果只是看对方的坦然自若的气度,格瑞塔心里也要叫上一句好,但这个世界可不仅仅是有好长相和好气度就行的,想要追求公主,自身的能力和底蕴不够,那也是空谈。
格瑞塔朝着左侧看了一眼,拉多斯的表情略显阴沉,显然心中所喜欢的女孩和一个陌生青年如此熟络亲近,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但他的涵养确实很好,只是默默看着,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唉!”
格瑞塔心里微微叹气,这声叹息,既是为拉多斯,也是为那个从未见过的东方青年。
拉多斯不用多说,两家是世交,她几乎是看着拉多斯长大的,清楚这孩子的品性,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性子温和,为人绅士,自身也有能力,格瑞塔是希望拉多斯和希尔娜成就好事的,拉多斯人不错,家世也好,两家强强联合,对各自的家族都有助益。但偏偏希尔娜只是将对方当做哥哥看待。
至于那个陌生的青年,格瑞塔是过来人,她能看出来,希尔娜对那个小子是有着好感的,爱情这东西,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与家世无关。格瑞塔也希望自己的侄女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现实很多时候是残酷的,格瑞塔就觉得,这个平凡的青年很难与希尔娜走到一起,至少格瑞塔看来,家世差距太大,注定不会有结果。
格瑞塔自然是更倾向于拉多斯的。
所以,在叹气之后,格瑞塔缓步走了过去,脸上依旧是如春风般的淡淡笑容。
“希尔娜,不介绍一下你的东方朋友吗?很抱歉,此前我并没有见过你,但显然今天过后,很多人都会认识你。包括我。”
这句话看似是对希尔娜说的,但针对的对象却是曾恪,语气很平静,也挑不出什么刺儿,颇有理解,但话里的潜台词就是,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但今天过后,许多爱慕希尔娜的人都会“惦记”你,如果你没有应对的本事,那么还是自己退出吧。
这种类似“软钉子”的言论,以曾恪的人精程度如何能够听不出来,他毫不在意的笑笑,站起身,希尔娜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曾恪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笑容,点点头,说道:“您好,格瑞塔女士,希尔娜刚刚向我提起过您。唔,我是曾,来自中国。很荣幸认识您。”
“中国?”格瑞塔的眼睛闪了闪,她对于神秘古老的东方也是有一些了解的,这个国家进入新世纪以来,经济发展极为迅速,如今在整个世界范围都是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其国内的富豪也不少,再看对方不卑不亢的态度,格瑞塔下意识的就认为曾恪是来自中国大家族的后辈子弟,“那是一个神奇而美丽的国家,我有幸曾去过一次,老实说,中国的繁华以及飞快发展的趋势,令我大吃一惊。”
“谢谢您的称赞,中国确实是世界上最繁荣强大的国家,我也以自己身为一名中国而自豪。”
格瑞塔对自己祖国的认同,让曾恪顿生好感,中国的发展速度举世瞩目,但在欧美,仍有不少人对中国恶意抹黑丑化,并不认同,认为他们还生活在脑后绑金钱鼠鞭子的愚昧时代,有人如此认同且称赞自己的祖国,曾恪自然会有不错的感官印象。
“我在中国的燕京和上海呆过一段不短的时间,结实了不少古老和新兴家族的大人物,曾,你是燕京人吗?”
曾恪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敢情对方是误会了。面上却是很平静,轻轻摇头,道:“格瑞塔女士,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只是一个来自西南地区小城的普通人,并不是……”
曾恪自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大富豪家的富贵子弟,他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平凡人,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丢人的,有钱人有有钱的生活,普通人有普通人过的日子,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都不比谁高贵。
曾恪张嘴,“澄清”着自己的出身来历,格瑞塔的脸上浮现出失望的情绪,却还是保持着礼节般的笑容,而周围的宾客却是议论开了。
“原来只是来自中国的一个穷小子啊!我还以为是东方来的富贵子弟呢!”
“长得还算不错,不过自身没有实力,那也只是个草包!”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嘛……他和希尔娜,根本不可能产生过多的交集。高贵的公主,可不是穷小子能配上的!”
闲言碎语纷纷涌入耳帘,曾恪眉毛挑了挑,脸上却仍旧带着笑,似乎周围怪异的眼光和低声的讥讽没有让他丝毫动容。
事实上,曾恪已经有些后悔来这里了,他是一个脾气并不算太好的人,对于别人的轻视,自尊心有些过重的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礼物换个时间也能送,要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搅乱了希尔娜的生日宴会,那就不美了。
曾恪张了张嘴,看向了希尔娜,希尔娜朝他点头轻笑,做出了一个让全场所有人都为之惊讶的动作。
她站起身,走到曾恪的身边,牵起他的手。
虽然无言,但笑容平静而温暖,曾恪觉得自己有些烦躁的心绪立时安静了下来。
“他是我的朋友,姑姑。”
格瑞塔的眉眼跳了跳,笑容也有些凝滞,而整个餐厅的人已经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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