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闭幕秀52小时
“什么叫做还要开?”
到底是小圈子,【韵】闹的动静瞒不了人,那么多电话打出去,关系圈总有和【se】交叉的,接到电话,sally的小蛋糕都吃不下去了,“你听错了吧?不是被换到闭幕的那一次——它已经不开了,这怎么还能再开?”
电话那头也熟知sally的性子,解释了半天,sally还是将信将疑的,敷衍了几句挂掉电话,叉子挥得有一下没一下,小姐妹不免问了,“sally,怎么了?秀不是结束了,还操心呢?”
“要不说创业难呢?看sally,办个秀感觉都老了。”几个闺蜜嘻嘻哈哈的闹,“你摸摸你摸摸,这里是不是长干纹了?”
“真的?”这件事对sally来说很重要,她一下忘了秀的事,扑过去照镜子,“明明没有,你又骗我——”
一群闺蜜闹了半天,话说完了,不约而同安静下来,不是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刷,就是拿手机呼朋引伴的自拍,“哎你们看你们看,秦巍又出新照片了。”
“他真的好帅哦——可惜就是好难约出来,上次我和我哥在吃饭的时候,我哥知道我喜欢他嘛,就说帮我约,说他们俩是铁哥们——你们知道我哥的喽,什么明星约不出来?马驰还过来给他敬过酒——”
“约出来了没,约出来了没?”
“没有!说是腰伤了在家躺着,怎么也不肯出来!”
“可惜哦——他真的好帅好帅,首映礼我去了,就从我身边经过的——帅得好像在发光,sally都看直眼了,是不是sally!”
“啊……是是,可不是?”
sally到底心底有事,秦巍都不花痴了,心不在焉地应着,找个借口缩出去给andy打电话,“andy,你听说没有?je那边又要开秀了。”
“啊?有这事吗?”andy语气挺茫然的,像是还没睡醒,让人听了不由不信,“我不知道啊——我在外地度假呢,有这回事?”
“你赶快打个电话问问!”sally语气挺重的,说完了又觉得不礼貌,给自己找补,“可以吗?可以吗?不是都说好了不开秀的吗,讨厌,怎么这么不守信用!”
andy那也挺无奈的,没说什么挂了电话,sally隐约感觉他是不开心了,但也不在乎,她请andy付了三倍的钱,对服务也该有点要求。
吃完下午茶,消息得到证实,首尔的五星级酒店sally住得就不舒服了,“她凭什么呀!钱都收了又要开秀,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本来要钱就够讨厌的了!这是把我当傻逼耍啊?”
andy嗫嚅着爱莫能助,sally也知道她是骂错人了,在她心里,andy这忠臣还是很能信任的,稍微安抚几句赶快下达任务,“你就别度假了,快回b市给我打探一下,她要在哪开秀,还有还有,都请了谁,那个秀场布置得怎么样——我就不信了,就只有两三天了她能变出什么秀来,瞎胡闹呢吧,她以为开秀那么简单的?”
真是不食人间烟火!sally嗤笑了下,心里稍稍没那么不舒服了,“我就等着看她的热闹!”
“对对对,您说得是,就这么两三天的时间,一个空场地给她能够开得起秀?痴心妄想呢吧!”andy那边一叠声只有附和的份,和雇主一样不屑,那婊婊的语气sally听了更开心,恨不得他再多说点——过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既然怎么开都是砸锅……那,我能不回去吗?”
合着都是招数啊?sally的脸一下沉下来,心里油然闪过‘死太监’三字:说来说去,还不是结了尾款,就差使不动了?
但还得andy去,他确实有能力,整个秀期把灯看得特好,完全没磕碰,全套可以直接运回法国酒庄挂起来。sally放软声音,“andy哥哥,我给你算三倍——四倍工资——”
磨了半天,终于说动了andy,sally挂了电话一脸沉思,想给杜文文打去问情况,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起来,杜文文对她够意思,本来要去欧洲的,特意留下来为她走秀,为此还接了【韵】的秀,搞到之后不好推拒,只好推迟行程,等闭幕秀以后再走。
把【韵】换到闭幕秀,说起来是sally一手操办,杜文文还是看她的面子,现在又让她不去走,即使是sally也觉得有点过分了,这个口不好开——她越想越不舒服,怒气全都迁移到乔韵身上,觉得自己好惨,被她玩弄了感情不说,又骗了财,四百万拿走了一声不吭去别的地方开秀,简直是欺人太甚,就差骗个色,就把她给骗空了。
“这世上坏人太多了!”sally眨眨眼,差点没忍住眼泪,她努力地憋憋憋,憋到andy那边给了回复——她让andy先问出秀的地址,也免得对方拖拖拉拉的,等回京以后为时已晚——赶紧给刘叔叔打电话。
“刘叔叔……”电话拨好了,情绪也刚好酝酿到位,她开始哭了,“那个je真是太过分了,收了钱还不办事……”
她是真挺委屈的:sally不在乎钱,但觉得四百万给得憋屈。现在给了还被打脸,这场隔空的撕逼她觉得自己全面落入下风,一口闷气噎着难受,因此很积极地想要打探到乔韵的家底,“她到底是谁家的啊?您老说谨慎谨慎,难道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得谨慎吗?”
“sally……”刘叔叔也很无奈,“都说了花钱消灾嘛,时装周开不了,已经够可以了,难道你还要赶尽杀绝,叫人家一辈子都没法开秀吗?”
在刘叔叔心里,打发点钱只是小事,时装周开不开秀,得什么奖也都是小事,正因为是小事,所以并不在乎道理,随口吩咐跟班的跟班也就办了,逗sally一笑而已。给了钱以后对乔韵反而重视起来,毕竟还不是大干部,做事还要慎独。
这里面心态的变化sally是可以拿捏得到的:现在她自己做品牌就更知道赚头了,能拿出四五百万办秀,请动一个那么像样的团队,乔韵也许能量不如刘叔叔,但应该也是圈子里的人。体制内体制外,对刘叔叔是不一样的,体制内,能量再小也得敬重,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嘛,能花钱了事那是最好,再说,跟体制内的人就得讲理了,这件事,论理是sally过了。
sally并不觉得自己过分,她因此更委屈——全世界老不理解她,好容易来个je,原来也只是装着理解,暗地里还是个要害她的刁民,但也不敢逼刘叔叔太过,只好委委屈屈地说,“那您也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威望,这个秀是您不让她开的,要是她出了时装周还开得更好,您多没面子……”
刘叔叔哑然失笑,“死丫头,你这是在激我?”
“嘿嘿……”sally卖可爱,“被您看出来了,那我功力还不够……”
刘叔叔笑骂几声,到底是答允了为她看看情况,没把话说死,但sally也满足了,挂上电话又和闺蜜团玩玩闹闹:她心底清楚,刘叔叔把话说到这份上,那多数应该是能办妥了。
可没想到,天也不让她这一觉睡得安稳——过了半小时不到,刘叔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语气很急促。
“sally,你和她是好朋友,怎么连她的身份也不知道?”一向是最宠她的刘叔叔,难得地带了点责备,“刚才人家都把电话打过来了——你说的那个je,是秦家的未来儿媳妇,背景很深厚的。她婆婆的公司在部里直接挂号,级别相当高,刚才直接打电话给我过问这件事,倒把我问得尴尬起来。——你们认识这么久,难道je没和你说过她的事?”
sally一脚踏空,完全茫然了,“啊?什么?我不知道啊……她有背景怎么不早说啊……”
“人家低调呀!哪和你似的张扬,”刘叔叔恨铁不成钢,也怨乔韵,“她怎么不早说啊!当时打个电话不什么事都没了?——哎,忘了,她不知道我是谁……”
他重重‘嗐’了一声,没好气地说,“这事就这样,你不许再去招惹je了,下次遇到得和她道歉知道吗?”
“还要我道歉?”sally的声音一下抬起来了,委屈得掉了真眼泪,“可过分得明明是她——”
“那又怎么样?”刘叔叔根本不和她讨论这个,直接说,“她男朋友是他们老秦家唯一的独苗,和你弟弟妹妹都是认识的,你——你只能叫爸爸叔叔,明白这里面的差别吗?”
怎么不明白,不明白的话,就不会读完大学才第一次回国久居了——她的弟弟妹妹都出去留学了,夫人陪读,也出去了,sally这才敢回国和叔叔团聚,在b市闹点动静,就这样还只能用母亲的姓,原以为人不在了就没存在感,现在才知道,原来老观念还在,嫡庶间照旧有天壤之别,sally鼻子一抽一抽,都想哭了,“刘叔叔——”
她故意把‘刘’字咬得很重,刘叔叔果然听了心软,“好了好了,会补偿你的,这会就别惹事了啊,那什么,你不是喜欢夏威夷吗,这一阵辛苦,拿完大奖以后干脆过去休息两天嘛——”
说起来,刘叔叔虽不是大干部,但也很有前途,她旁敲侧击,问了一圈秦家的事,觉得拼后台其实也不怕什么,刘叔叔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已,态度也并未过分严厉苛责。挂了电话,sally在屋里转悠了好多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想,还是直接给杜文文打过去了。
“喂,文文!”她打定主意速战速决,电话里的语气就很严厉,“你知不知道je又要开秀了——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不许为她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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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闭幕秀36个小时
李竺碰地一声关上门,旋风一样地卷进套房,一进来语气就兴师问罪,“告诉我这是谣言——你还请了谭玉去乔乔的秀?”
做经纪人真是自来熟,没见几面就‘乔乔’上了,秦巍合上剧本,“请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李竺老被他气得吠起来,她把秦巍手里的剧本打掉,“你说有什么问题?谭玉和周小雅面和心不合你会不知道?我没上过t大你也不能当我傻啊秦大少爷,你记忆力那么好,会不记得开拍那天我和谭玉在说谁的八卦?你这么会做人,你不知道谭玉不喜欢周小雅?你不知道你怎么从来不在你谭姐面前提周姐?你——你——你——”
你了半天,最后得出和林女士一眼的结论,“你特么要气死我了你!”
她跌坐在椅子上拼命扇风,秦巍给她倒杯水,李竺一口气喝完,“别以为这样就能补偿我——我对你的态度很不满意!”
“你不满意什么?”秦巍反问,捡起剧本在书桌上按平放好,“这不都是因为你的安排吗?你不想让我帮她,又何必特别通知我?种种一切,不都是想让我接《白洞》?”
他是说中了李竺的心思了,但经纪人并不尴尬,她哼了声,“那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知分寸呀——你要吸引媒体注意,我能帮你发通稿,你来演《白洞》,公平交换合情合理,你用人情请周小雅——”
看得出她是不以为然的,“个人自由我也不拦你,但你请了谭玉又请周小雅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两个大姐都要得罪,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我招谁惹谁了?——不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两个人都不请,糊弄过去。”
“不行。”秦巍也一口否决,“两边我都已经说好了,放谁的鸽子都是得罪。”
“只放一边的话,放了谁就是把谁往死里得罪,但两边都放就不会,只是轻微的得罪。”李竺坚持。
“那我请她们来有什么意义?”秦巍问,“我演《白洞》,你来摆平烂摊子,这不是我们的交易?”
“我们的交易明明应该是你演《白洞》,我帮你发通稿!”李竺叫。
“大姐,你当我第一天进圈?媒体上通稿也是要有话题点的,周小雅捧场时装秀——这标题你发一圈通稿试试,能上头条我和你信。”秦巍冷笑,他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l衫卡其布裤子,看起来像是没做成的那个耶鲁精英附体,每句话后都是数百兆的计算,气质如轮廓,刀一样犀利,“现在不是正好?都没发通稿呢,就有记者来问了——这才叫有效宣传,到时候热度才会好。你以为一两篇无关紧要的报道就能把我骗去演《白洞》?这是欺诈啊大姐,用乔韵来操纵我,一次算了,第二次你不觉得已经很老套了吗?”
字字句句都像针,挑破深藏的居心,刺得见血,李竺的气势也被刺破,瘪得很快,她用崭新眼神,打量眼前这清俊高冷的剪影,他拥有最优秀的外表,最疏离的气质,像是从油画上走下来的贵公子,天然高贵,但他做的事却是理智的反面,名校不读,他留下来进演艺圈,家世不露,拍戏时从不要求特殊待遇,看得透操纵,但依然为前女友舍身,他爱起来又奋不顾身又处处保留,又燃烧又矛盾,又慷慨又小气,从来不肯在那些周姐、谭姐面前推荐一句【韵】,但却肯为了一场秀,一次通稿接下两人僵持三周的剧本,想演文艺片,这是他的梦想,如今又被推迟一步,他有没有失落?也许有,但密藏着不肯透露,上一次大规模情绪外露,好像也还是因为前女友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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