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几分惆怅与清冷,杜天冬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天台上,目光淡漠地俯视四周,鳞次栉比的高楼在阳光下静默,像是历史的见证,又像是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峰,一种巨大的空旷和孤独感将他包围。
杜若没有多想,急匆匆下楼,回到18层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时,胡非已经等候多时了。
“情况怎么样?”杜若也没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想喝什么自己拿,冰箱里面什么都有。”
“车钥匙还你。”胡非将迈巴赫的钥匙放在杜若的办公桌上,“很顺利……不对,是郑道很顺利,他通过了所有测试,孩子留下了。”
胡非将他和郑道交手的过程复述了一遍,虽然不愿意长郑道威风灭自己的士气,该掩盖的地方掩盖,该省略的省略,该自夸的地方不遗余力的自夸,最后总结说道:“总之,在我的百般阻挠下,郑道勉强的险之又险地通过了测试,同裳不是很喜欢他,无衣被他迷惑了。但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等无衣不再喜欢郑道后……”
“别说了,烦。”杜若打断胡非,扔过去一瓶冰可乐,“只能执行第二步计划了,你觉得我亲自出面要回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又觉得刚才的话过于没有底气,杜若自嘲一笑:“郑道到底是不是真厉害,还是你被他故弄玄虚忽悠了?相信我这个舅舅一出马,手到擒来。”
“是,是,杜总出手,江山我有。”胡非不失时机地轻拍一记马屁,没办法,杜若一向自负,虽然他并不认为杜若比他更有本事,但他确实比他更有钱,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有钱,你说什么都对,是胡非从事律师职业以来一直坚持的原则。
“不过现在时机不对,最好再多等几天。”胡非咧了咧嘴角,“说不定两个孩子住不惯,哭着喊着非要回来,郑道也没办法不是?”
“等几天也行,让无衣和同裳对郑道彻底死心也好。”杜若喝完冰可乐,扬手扔了空罐,摸了摸发财树的叶子,“姐姐的事情,我总觉得蹊跷,她以前是体弱多病,经常感冒,每年都要生病几次。都说经常得病的人不会得急症,她怎么就突然不在了呢?”
急症一般不会发生在常年慢性病的人身上,往往暴病而亡之人都是健壮者,胡非对杜若的猜测深以为然:“这么说,葳蕤从得病到死亡,你都没有见她一面?连她的后事,也没让你参与?”
“没有!”杜若愤愤不平,“姐姐出国时还好好的,刚出国三天就得了急病,然后爸爸飞到欧洲,再然后就传来了姐姐的死讯。”
最让杜若不能理解的是,姐姐死在了医疗条件一流的德国也就算了,她还立下了遗嘱,要将两个孩子和名下的全部股份一并转交到孩子的爸爸郑道手中。他当时就疯了,姐姐四年多前未婚生下一对双胞胎,就是不肯说出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他就觉得不对劲,肯定有什么隐情。
没想到……居然是郑道!
作为姐姐的同学,杜若也见过郑道几次,虽然也得承认郑道很帅很有男人味,但以他的身份和成就,不足以匹配姐姐的身份。他算什么东西?一张好看的脸蛋就可以吃上杜家的软饭?狗屁!想吃杜家软饭的人多去了,排几百公里的长队都轮不到他。
好吧,姐姐想要安葬在欧洲他也就忍了,为什么要将孩子和股份都送与郑道?郑道从来没有付出什么,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不负责任的渣男。
除了痛恨郑道之外,杜若尽管不愿意怀疑爸爸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但也认为姐姐死得突然遗嘱也立得莫名其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丝毫不知。
事情确实很古怪,胡非自认阅历丰富,见多了人间恩怨,不管是豪门家族还是普通人家,在财产继承上都在默契地遵循“重男轻女”的惯例,除非是独生女。杜天冬则不同,他不但事事器重杜葳蕤,还将名下的大部分股份转移给了杜葳蕤。
诚然,在外界眼中也是认为杜葳蕤比杜若更适合接手天冬集团,作为杜葳蕤的追求者之一,胡非也不看好杜若的能力。身为天冬集团的法律顾问,他很清楚天冬集团的现状——杜葳蕤虽比杜若有能力也更稳重,但她身体不好,又无心于事业。杜若虽有想法,但空有野心勃勃能力却相当有限。
杜天冬后继无人啊……胡非明白归明白,该帮杜若的还得帮,他有职业操守,当然,也因为杜若出手大方。
“这样,胡律师,我们继续第二步计划……”杜若想通了什么,“先不要办理股份交接手续,也不要给郑道打款,让他先和孩子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主要做好两件事情。”
“第一,想法子拿到郑道的DNA,和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确定他不是孩子生理学上的父亲,我们再采取法律措施。第二,查明姐姐病死的真相,我总感觉姐姐没死,她和爸爸设了一个局,是在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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