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在广告公司待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但人缘很是不错,几个女同事听说她没有任何理由地要走,以为她是被关系户挤掉了,当场就掉下了眼泪。
女同事一掉眼泪,蔡甜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谁让她爱上的是一个不平凡的男人呢?所以她无法像平常人一样工作生活。
这是她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她做得很是顺心,跟同事更是相处愉快,没想到,说结束就结束了,即便不久之后她能够回来,她也不可能再来这里了。
好不容易逃离了悲伤的氛围,蔡甜蹲在公司的楼下大哭了一顿。
虽是早上十点多,太阳却毒辣得厉害,蔡甜还是没有带伞的习惯,不管不顾地就走进了烈日之中。
此时此刻,就算头顶上淋下的是瓢泼大雨,她都不会躲避。
仿佛只有被太阳毒辣辣地晒着,她的心才能好受一些。
当一个人需要借助外力排遣内心的煎熬时,她一定是难过到了极点,蔡甜正是如此,而越是想要借助外力排解,内心积聚的难过反而更加牢固。
距离公交站大约有十分钟的路程,蔡甜慢吞吞地走过去,心里想着,按常理而言,父母一定不舍得她离开身边的。
曾经父母还跟她开过将来嫁人的玩笑,母亲希望她能嫁得近一些,譬如男方就是F市人也在F市工作,而父亲则喜欢她晚点嫁,最好三十岁以后再嫁人。
蔡母蔡父,在面对她的嫁人问题上,一个理性中渗透出感性,一个感性中毫无理性。
父母当然都希望孩子留在身边的时间越长越好,可是,一旦孩子到了适婚年龄,嫁人是必然。
事到如今,蔡甜也不会去追问王英究竟是撒了什么谎言能够让蔡父同意她出国念书,有一点她却能够肯定,父母能够同意她离开他们,出发点肯定是因为对她的爱。
三天之内,她非但要离开最爱的男人,还要离开最敬爱的父母,跟他们在一定时期内斩断联系。
就好像她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
对向阳君,她无甚愧疚,可对父母,她内心充满亏欠。
虽然父母不需要她为他们做什么事,但蔡甜知道,子女能够常伴父母身边就是一种莫大的孝顺。
一旦她离开,她非但不能常回家看看,就连亲口嘘寒问暖的机会都会失去。
她昨晚还觉得用信交流是一件很有味道的事,可现在却觉得,能够清楚地从电话中听到亲人的声音,甚至从视频中看到亲人的模样,才是最有味道的交流。
晶莹的泪水不知不觉地盈满了眼眶,却迟迟地没有从眼眶中掉出来。
渐渐地,蔡甜觉得眼前一片精光闪闪的模糊,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口也是越来越干,而喉咙深处,从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就盘旋着一股隐隐的恶心。
蓦地,蔡甜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倒在地,下巴上、手臂上、膝盖上好像都蹭破了皮。
蔡甜没有去管身上的伤势,而是咬牙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她刚刚爬起一半时,喉咙深处的恶心伴随着脑袋里一阵晕阙,她只能无力地眼睛一闭,朝着地上倒去。
身后,疾速地冲上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快速地一个俯身,长臂一揽将她圈入怀中。
蔡甜没有再次摔倒,眼前却更加模糊,艰难地转过头,朝着扶住她的男人望去。
男人的影像虽然模糊,那轮廓与感觉却是十分熟悉。
蔡甜抿唇一笑,欣慰地喊,“小叔,你来了!”
她安心了,所以安心地在他的臂弯里昏睡过去,不用管接下来的事,一切只要交给她的男人就好。
而抱着她的男人却因为她的话而不悦地蹙了蹙俊逸的眉峰。
他跟那个人就有那么像么?这个女人竟然把他当作他?
岂有此理,真令人可恨。
但他饶是如此地对蔡甜十分不满,还是将她整个人打横地抱了起来,甚至在盯着她的脸半饷之后,鬼使神差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淡淡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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