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吧。”
马车行到仓珏山脚下,但是山上时隐时现的瘴气,使马儿不敢越前一步,不时在原地打转,金淮和霍雍下车检查了一遍,也不敢冒然上去。
我从车里走了下来,抬起头,仰望着山上说道。
霍雍转过身,望着仓珏山上,“沈姑娘,这山里瘴气弥漫,一个不留神会丢了性命的,不如……”
无论霍雍说什么,金淮站在一旁都是一副蔑视的样子。
“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说,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里,“你们在山下等一下吧,我上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沈姑娘。”霍雍试图阻止我,“你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
“别担心,我从小在这山上长大,对于山里的一切再了解不过,外人轻易找不到这里,更不要说上山,我一个人上去很安全。”我不愿意让他们一起上山,回过头看了看霍雍和金淮,我披着硕大的斗篷便提步进了那瘴气缭绕的丛林之中,沿着小路一直往上走。
“沈姑娘!”霍雍在身后大喊一声。
“放弃吧,你就上不去,去了反而给你的沈姑娘添麻烦。”金淮嘲笑他,转身走到一旁并未靠近仓珏山脚下的大树底下,席地而坐,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等着吧,这里你我都上不去,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一个仓珏山如此诡秘,难怪这么多年都未被人发现过。
沈朝凰不像是毫无本事的,即便记忆还未恢复,但已可以凭借她的心思,让霍雍和自己都心甘情愿的为她保驾护航,一路护送她回到仓珏山。这一切,她都不是没有计划的。
……
路,依稀是记忆里的那条路。
我走在上仓珏山山顶的小路上,不时在林中看到自己幼年时成长的点点滴滴,每一处都还残留着我生活过的痕迹。小时候的记忆在这里一点点的拼凑起来,回望着上山的路,我想起幼年的时候,我被家人送到山下,孤零零的,甚至都没来得及和父亲告别。婆婆领着我上山,沿途告诉我,以后住在山上不能乱跑,这山里到处都是机关,一个不留意,就可能永远都跑不出去了。
可是那时候我并不害怕,所以后来一个人背着竹篓,就在这山里四处游走,采药。
婆婆不是经常留在山上的,多数时间只有我自己,靠着林子里的野果充饥,喝着仓珏山的泉水,每日的功课就是抄抄写写,婆婆说,我必须将那些书里的文章记在脑子里,直到熟得不能再熟。有一次我因为贪玩,并未在婆婆回到山上之前,将婆婆交代的功课背好,婆婆让我跪在门外,整整一个晚上……
走到岔路,面前的三条路却都不是上山真正的路,我扭动石头上的机关,从石缝间打开一条新的小路,走了进去。
仓珏山上,按着五行八卦,临兵列阵的方式布下重重阻碍。一般人即使有办法扛住林中瘴气,也未必能找到出路,这都是前辈们留下来的了。沿途可见白骨,已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幼年时路过这些刚死去的人身边时,我会在他们的尸体上留下一朵野花。
很快,我就站在了门前。
这就是世人流传的鬼谷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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