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
她站定那里,很惊讶。“你,是靖王妃?”可是转念想了想,“别骗人了,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我虽然没见过靖王爷和靖王妃,但也听说过,靖王妃在新婚之夜遇害的事。人都死了,你还装她有意思吗?”
“我并没有死,”我看着她,“是你父亲救了我。”
她刚才笃定自信的表情僵住,对我的话将信将疑,再一次提起她的父亲,使她心情很乱,一时间难以整理清楚。“我父亲他只是一个满口谎话的骗子,你不必”
“你父亲他才不是骗子。”很遗憾,我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否则我当时一定不会安排司徒老伯和我一起去仇宁。“你父亲是司徒一脉的传人,那么你身体里应该也留着司徒氏的血,你可知,在司徒一脉最兴盛的时候,你们的祖先是何等风光吗?司徒氏是闻名天下的纵横世家,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辞,会机变,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此为纵横!门中幕僚千百人,所到之处达官贵胄皆好茶好酒相待,闻名于世,凭着七窍玲珑的本事,行智者的权谋。可惜,到了你爷爷那一代,天下逐渐安定,少有战乱,便没有了司徒一氏的出路。你父亲壮志未酬,生不逢时,空有抱负,却难以如愿。他不是在骗你,也不是在骗你的母亲,这四年来他所做的事,就是为了兑现曾经承诺给你们的事。”
“纵横”这个词,从前她只在她父亲口中听过。孙思君轻蔑笑道,“外祖父从不让我去将他,我也不想去见他,我知道,是他害得我娘一辈子凄凄惨惨,可他总是偷偷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纵横,说什么抱负。可他从未想过,我和我娘要的是什么,我娘想跟他过一辈子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那么以后,我娘也没有期待过他能够出人头地。只盼他风流够了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是,他就连这也没做到”
“你不信你父亲的口头抱负,那你可信,鬼谷玄门沈朝凰吗?”我不得已,对着她把这件事事也说了出来。比起方才,她现在的神情更加荒唐,“你父亲也是信了这鬼谷玄门的名号,因此,赌上了他的一切。”
“不不可能。”孙思君茫然地想要回避我的目光,“你是在骗我,你你说的这些,我不信,我什么都不信。”
“我自幼跟着婆婆上山学艺,一个人在山上待了十几年。后来下山,两度历经生死,如今,我恐怕时日无多,又何必骗你。”我走到她面前,将她拉回到座位上,“我今日来找你,便是想要解开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心结,你娘亲临死前的遗憾,说实话,我也有责任。你可以向我问任何问题,我不会骗你。”
“真的?”她有些小心,“那,那你和我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表面上,我是主,他是奴。他当年与我赌棋,输了我三局,按照当时的赌约,他要为我做一辈子的家奴。但要是说私底下,我们是朋友,忘年之交。你父亲有他的智慧,只是在一些事上还不够开窍,我们都有着辛酸苦涩的经历,他也会在一些事情上给我不少建议。我们都渴望实现自己活过一次的价值。”我既答应了她,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
“真的,只有这样?”孙思君仍有些疑虑。
“没错。只有这样。”我想,她心里对于她母亲病故之时,她父亲是跟我一起离开茳延城的这件事,仍然放不下吧。
“那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父亲,为何一定要跟你离开,甚至会错过,去见我母亲最后一面。”孙思君问道。
“这件事,要从我作为大策王后遭人陷害险些丧命开始说。当年我虽然活了下来,却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后来遇到靖王,跟随靖王来到茳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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