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收回视线,接过那碗汤,却完全没有胃口。
说到底,都是楚云间造的孽。
而接下来的几天,白珏儿像是散财童子般,打赏下人的银钱数额相当高,连衡芜院的侍女们,都得了她不少好处。
沈妙言坐在秋千上,背后有两名小丫鬟路过,小声议论道:“我今儿去后院厢房,请白小姐用午膳,她随手就抓了一把金豆子给我,真是大方呢!”
“是啊,我前儿个,才从她那里得了十两银子。现在姐妹们都想去她身边当差。”
两人说着,逐渐走远。
沈妙言背对着她们,白嫩的手掌紧扣着秋千架,微微垂着头,半张脸都隐在了昏暗的树荫里。
钱财什么的,她过去从不曾在意过。
可人情世故里,银钱那么重要,能买到重要的东西,能买到好听的声誉,甚至,能买到人心。
她松开一只手,在树荫间隙的阳光里摊开来,掌心红润,纵横的纹路十分清晰。
一片干枯的树叶坠落下来,落在掌心,枝脉纹理分明。
她现在,想要拿到国公府以前的东西。
白珏儿那样的女人,不配欣赏娘亲的画。
可是,拿什么交换呢?
她茫然地望向远处,白珏儿不缺钱,更不缺稀罕玩物。
她想要的,是自己的服软。
可若是服软,她那样不好相与的人,绝对会变着法儿地刁难于她。
她的眼底隐隐有黑暗的思潮涌动,轻轻攥起掌心,那枚干枯的叶片便碎裂成几瓣。
用过晚膳后,君天澜在书房看书,沈妙言心不在焉地坐在脚踏上翻着医书,翻了几页,外面拂衣进来禀报,说是白小姐求见。
白珏儿进来后,沈妙言去沏了两杯茶,随即抱着托盘退了下去。
君天澜眼底掠过诧异,这小丫头,每次见到白珏儿必定剑拔弩张,怎的今日如此平静?
白珏儿巴不得沈妙言走开,面上浮现出一抹温柔如水的笑容,声音婉转:“国师大人,这是我爹爹在东边儿行商时,侥幸得到的一块宝墨,据说雨水不化,字迹就算历经千年也不会消失呢。”
说着,打开手中的锦盒,里面果然是一块黑墨。
君天澜却不曾看上一眼,只淡淡道:“白小姐的心意,本座领了。这宝墨,白小姐还是自己留着。”
白珏儿有些不悦地撅起嘴巴,状似撒娇,“大人前些日子指点了我,我都还未谢过大人。大人若是不收,那我可不敢再请教大人问题了。”
君天澜本就不愿意听她请教那些个没事找事的问题,因此只慢条斯理说道:“无妨。白小姐若是无事,可以回去了。”
钦原盯上了白家的财富与人脉,他想用花家商号吞并白家,让他这段时间,务必稳住白珏儿。
因此,他不好与白珏儿撕开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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