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来,几串棉花珠帘缠绕到一起,难舍难分,像是在打架。
她静静看着,唇角忽然流露出一抹轻笑,狗咬狗的戏码在长公主府花宴,已经上演过一次。
那么,她可不可以设计,让楚云间和沈府之间,狗咬狗呢?
而导火线,就是楚珍……
一个完整的计策跃入脑海,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张宣纸,正要提笔蘸墨,忽然望向那砚台中的万德墨,国师的信件,用的都是掺了金粉的万德墨。
瞳眸微动,她取出另一只砚台来,磨了普通的黑墨,这才用毛笔蘸饱墨水,提笔写字。
镂云裁月,屈金断铁。
国师说,这手金错刀,全天下会的人不超过五人。
她低垂着眼睫,模仿着君天澜的字迹,一笔一划,写的认真。
等墨水风干了,她用信封盛了信笺,指腹摩挲着稍显锋利的信封一角,眼中透出一丝犹豫。
她用君天澜的字迹和口吻,写了一封专门送给楚珍的情书,约她端午时出来看龙舟。
只要楚珍出宫,就方便动手了。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这封信,该怎样送进皇宫?
沈妙言抓抓头,苦恼地进了东隔间,掀起布帘的刹那,却看到床头上摆着两盒点心。
那是楚随玉上次来探望她时,送她的。
她走过去,拆开来,里面整齐地码着核桃云片糕、芋粉团、鸡豆糕、柿子饼等物。
都是金玉满香楼的名点。
她拿了块柿子饼,轻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柿子的香甜保存得很好。
她小口小口吃着,盯着柿子饼,瞳眸中有着认真。
楚随玉是王爷,出入宫廷,一定很容易……
入夜之后。
君天澜从朝中回来,沈妙言求了他好久,他才总算松口,答应让她明天去找安似雪玩儿,但条件是必须带上夜寒和素问。
沈妙言答应得毫不犹豫,让府里的厨子做了些洛西酥和西南风味儿的麦芽糖,用四个盒子盛了,说是要送给安姐姐。
翌日一早,君天澜上朝后,她迫不及待地带着夜寒和素问出府,却没去倚梅馆,而是直奔望川楼。
她向望川楼里的花容战打听了楚随玉的去向,知晓他又在上次那座酒楼,便迫不及待奔过去,总算在雅间找到左拥右抱的他。
她打发了那些个花魁娘子离开,又让素问和夜寒守在雅室门口,“砰”地一声,将手中拎着的点心重重搁到桌案上:“楚随玉,咱们联手。”
楚随玉喝着美酒,闻言,挑眉含笑:“三小姐考虑清楚了?”
“嗯。”沈妙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若要扳倒楚云间,必须先斩断他的羽翼。而沈御史府,首当其冲。我打算利用楚珍,离间他和沈御史府,叫他们二者互相厌弃。”
说着,将她准备对付楚珍的计策低声叙述了一遍。
楚随玉静静听着,含情脉脉的双眸弥漫着叫人看不清的深沉,折扇轻摇:“三小姐的意思是,你出计谋,本王出人手?若事败,抓得可是本王的人……你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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