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如端坐着,伸出手,怜爱地抚摸了一下她苍白的面庞:“彤儿,要怪,就怪爹娘……”
沈月彤对上她没有温度的目光,嘴唇颤抖,伸出手打翻了忍冬手中的空碗,“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忍冬行了个礼,声音没有起伏:“回二小姐话,二小姐喝得是绝子药。这一碗下去,大约这辈子都不会怀上孩子了。”
“什么?!”
沈月彤怔愣了一瞬,回过神时,对沈月如的恨意喷薄而出,扑过去就想扇她耳光,却被两个宫女及时架住。
沈月彤挣扎着,疼痛和愤怒将她整个人占据,眼泪和冷汗一同淌下:“沈月如,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给我喝绝子汤?!沈月如,你可是我的亲姐姐!”
沈月如把玩着金色甲套,依旧面无表情:“沈家,不需要两位皇后。”
话音落地,沈朋背着手跨进门槛,一张端肃的脸此时阴沉可怕:“如儿可是觉得,当了皇后,便无需再看为父的脸色?!干出这样的事,为父竟不知,你的心地这般狠毒!”
沈月如笑得端庄得体:“斩草除根,不也是跟着爹爹学的吗?爹爹,皇后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紧紧握着左手的金色甲套,眼底暗流涌动。
皇后之位,是她沈月如的,谁,也不能夺了去。
沈朋饶是挠心挠肺的气,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他也无可奈何,看了眼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的沈月彤,终究只是轻叹一声,“这事怪为父,早先不曾跟你商量,就急着将彤儿献给圣上。”
“爹爹不必自责。子嗣一事,本宫也早已有所打算。”沈月如声音淡淡,“本宫到底是皇后,即便无所出,随意从宫嫔诞下的子嗣中抱一个养,也不是不可以。爹爹只需记得,皇宫外的事,爹爹说了算。可皇宫内的事,本宫说了算。”
她的态度十分冷硬,完全容不得沈朋讨价还价。
沈朋静静看了她良久,最后冷笑一声:“为父从前倒没看出来,你竟有这般心性。”
沈月如扶着忍冬的手起身,朝他屈膝行了个礼,“再有心性,也还需爹爹护着。彤儿可以进宫,至于子嗣,就无需爹爹操心了。”
说罢,面无表情地转身跨出门槛。
那些宫女们簇拥着她离去,她云鬓高耸,发髻上的金凤在阳光下折射出灼目的光晕。
姿态之倨傲,像是一位真正的皇后。
“爹!”沈月彤哭着,强撑着桌子站起来,“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她毁掉的,是女儿的一生啊!”
沈朋瞥了眼她,这个二女儿,也只有容貌比如儿强些。
其余方面,完全不够看。
也罢,既然如儿那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插手。
他摸了摸沈月彤的头,轻轻叹了口气:“进宫之后,要好好听你姐姐的。”
说罢,便转身离开。
沈月彤盯着他的背影,眼中期待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攥紧了拳头,不甘心,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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