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舒影想着,优雅地呷了口茶,“本王听闻妙妙犯了人命官司,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与本王交好,若是被人冤枉,本王会心疼的。”
张璃以袖擦泪的动作顿了顿,眼角余光瞥向君舒影,这个尊贵的男人不是对沈妙言很不屑吗?怎么如今又说,与沈妙言交好?而且听他的意思,是要为沈妙言做主?
李其望了眼楚云间,见他不反对,便细细将事情说了一遍。
君舒影搁下茶盏,声音柔和:“天牢进出的人员,门房那里应该有登记的,不如请天牢的狱卒将登记册子带过来,看看今日,都有哪些人去探望过相府二小姐。”
沈妙言听着他的话,看向张璃,见她面无惧色,便知天牢门房的人,定然已被她收买。
即便检查册子,也查不出什么。
江氏则快速扫了眼张璃,却又很快收回视线。
牢头被带了进来,他恭恭敬敬呈上册子,“启禀陛下,今日去探望张二小姐的,只有沈姑娘。沈姑娘和张二小姐在牢房中待了许久,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小的赶过去的时候,张二小姐就已经暴毙。”
“她本就是要死的人了,我何必急着动手,给自己惹麻烦?”沈妙言扫了眼那牢头,心底暗暗将这张脸记下。
“这……小的也不知道沈姑娘的心理。小的只是在阐述事实,请沈姑娘莫要对小的发怒。”那牢头朝沈妙言恭敬地拱了拱手,一派老实憨厚模样。
君天澜抬眸,瞥了眼那个牢头,冷冷开口:“张家不肯验尸,便是没有物证。陛下,物证不全,不足以判刑。”
张岩立即叩头:“陛下,沈妙言罔顾王法,接连残害人命!国师出于私心如此帮她,同样是罔顾王法!求陛下明察!”
“求陛下明察!”
张家的人都拜伏下去,哭声响彻御书房。
楚云间唇角流露出一抹轻笑:“国师说的虽然有理,可张耀和张敏出事时,的确都曾与沈妙言有过接触。既如此,朕便让妙言暂居宫中,若国师能在一个月内,找到证明她清白的证据,朕便放她回府。若是不能,便依律法处置,诸位以为如何?”
这提议两边儿都不偏帮,张府的人无话可说,只得称陛下英明。
君天澜抚了抚茶水叶面,视线同沈妙言相触,见她眼神坚定,便知她是有意留在宫中。
大约,还是为了查沈国公府的事。
他起身,扔下句“陛下英明”,拂袖离开。
君舒影摸着下巴,好奇地望着这两人,不知他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人都散了后,御书房只剩楚云间与沈妙言两人。
楚云间翻开一本奏章,拿朱砂笔慢条斯理地作批注:“朕在仪元殿旁布置了偏殿,你就住在那儿。”
沈妙言静静看着他,良久后,不顾规矩,走到龙案前,情绪有些激动:“我爹爹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们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你,庶叔家,张家……我不知道朝中还有哪些人,在国公府垮台的过程中做了推手……然而无论是你还是张家庶叔家,你们都曾受过我爹爹的好处,你们做出那样的事,夜里睡觉,可能睡得安稳?”
稚嫩的声音染上了沙哑,楚云间抬头,就对上那一双带着血色和泪意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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