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收复北狄立下大功,宫中已经举办过庆功宴,只不过君天澜和沈妙言都未曾参加。
“四哥,咱们去吗?”沈妙言晃了晃那两张请柬。
君天澜起身,负手立在檐下,冷峻精致的面庞上噙着几点冷笑,“自然要去。”
秦熙为抢夺战功,亲自带兵屠戮北狄王庭及北狄众多官员,这场收服失地的战争,实在是赢得没有半分大国光彩。
若消息传到魏国、楚国、赵国,必然会被这三国的统治者所恐惧,大周再想收复这三国,更加难如登天。
可叹父皇不肯听他劝谏,坚持认为秦熙有功无过。
他缓缓转动墨玉扳指,借着秦府举办宴会的机会,他若能入秦府找到秦熙屠戮无辜的罪证,拿到朝堂上,父皇定然无话可说。
沈妙言望着他眼底的算计,轻轻挑了挑眉。
眼见着到了三日后,沈妙言跟着君天澜出门时,却在门口碰见了薛宝璋。
她扶着碧儿的手,端庄美艳的面庞上挂着浅淡得体的微笑,朝两人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马车。
沈妙言抿抿小嘴,跟着上马车。
君天澜跨上骏马,朝泰和街方向而去。
马车缓缓朝前驶去,车中两女相对而坐,俱都默然不语。
过了会儿,沈妙言转过头,将车帘掀开,去看长街上的景色。
碧儿不满,“郡主,你这样,外面的百姓都看见咱们了!”
“看见咱们怎么了?”沈妙言诧异地回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张脸生得好,不给人看,岂不是白白糟蹋这张皮囊了?”
说着,继续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
“你——”碧儿语噎,好半晌后,才沉声道,“车中坐的都是女眷,你这样是无礼的!女子的面容,怎好随意叫人看到?”
沈妙言拉上车帘,冲她翻了个白眼,“真是小家子气!”
碧儿气得脸皮涨得通红,正要反驳,薛宝璋拦住她,淡淡道:“一点小事,哪里值得你二人如此起嘴皮子之争?乐阳不懂事,碧儿你与她计较什么?”
“我懂事得很。”沈妙言怎么看薛宝璋怎么不顺眼,再加上她极有可能与大长公主之死有关,因此半分好脸色都没有,“太子妃与宣王妃并称京城双姝,若外人不曾看过你们的容貌,敢问这称号从何而来?得了名声,又在这儿假装矜持,真是没趣儿。”
一席话,叫薛宝璋悄悄攥紧了袖中的手。
她盯着沈妙言,深知这个女人的难缠之处,在于她这张天真无邪的皮囊,和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狠手辣的性子。
她垂眸呷了口茶,艳红的樱唇咧开一点儿弧度,“大周号为礼仪之邦,其中种种礼节,自不是乐阳一个外邦人能理解的。”
沈妙言捻了块儿点心吃,“我也不稀罕理解。在我看来,大多礼仪都是累赘和束缚,人活着,自在就好。”
“无礼不成方圆。大周乃泱泱大国,失了礼仪,朝堂如何运转,天下如何太平?”薛宝璋眉眼转冷。
“这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里了……”沈妙言慵懒地往软榻上一靠,“朝堂大事,自然有皇上太子他们操心。太子妃有费这心思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获得太子的宠爱。”
薛宝璋面色愈发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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