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君千弑气得扛起重尺,“刚刚不算,咱们重来!”
闹得正欢时,云香楼外响起脚步声。
沈妙言偏头看向大门外,只见七八个侍女簇拥着薛宝璋,薛宝璋则扶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正缓缓跨进门槛。
那老者生得高大,但略有些佝偻,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身子不大好,长着一张还算慈眉善目的脸。
“师父!”
君千弑高呼一声,急忙走过去扶住他另一边,“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到镐京城的?怎么也不给徒儿打声招呼?”
说着,目光扫过薛宝璋,笑得非常和善,“这位就是师姐吧?”
薛宝璋微微颔首,“厉王。”
云香楼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望着那位老者。
燕虚大师的名声,整个大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据说燕虚大师过去隐居东郊山脉时,当今圣上曾三次亲自入山,想请他出仕为官,甚至奉上了国师之位,却都被一一拒绝。
据说数年前北狄铁骑南下侵犯,数位将军束手无策,是燕虚大师授以锦囊,才将北狄铁骑驱逐回那个冰天雪地的国度,保得大周北疆安宁。
据说昔日大魏皇族率领百万雄兵渡过峡海,是燕虚大师亲自出山,单人单骑,以三寸不烂之舌,将百万雄兵又给撵了回去。
燕虚大师这个名号,于大周百姓而言,代表着传奇,代表着守护,是比父母官还要可靠的人。
他们信赖他,也因此信赖他亲手教导出的两个徒弟。
原本坐着观战的宾客们,下意识地起身,朝燕虚大师行礼。
君千弑得意洋洋地斜睨向沈妙言,却见小姑娘仍旧端坐着一动不动,好整以暇地吃着那块梅花酥饼。
他登时不乐意了,“喂,沈妙言,你看见我师父没有?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妙言咽下最后一点儿梅花酥饼,舔了舔手指头,笑呵呵地抬头,“你说这个老头儿?我看见了呀!我又不瞎!”
“你——”君千弑语塞。
燕虚大师轻轻拍了拍君千弑的手背,含笑望向沈妙言,“老朽听说,有人想要老朽的徒儿改投其他人门下,一时惊诧,这才急忙赶过来瞧瞧。老朽还听说,有人当众侮蔑两个徒儿……不知,那人到底是何方高人?”
他声音平稳低沉,坦坦荡荡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倒显得沈妙言小家子气。
可小姑娘仍旧端坐着,余光扫过那师徒三人,一想到他们或许跟大长公主的死有关,胸腔里就忍不住地窜火。
她强忍住不忿,又从旁边碟子里捡了块儿梅花饼吃,垂下眼睫遮挡住眸子里的冷意,语带委屈,“你徒弟自个儿不守信用,你却弄了这么大一套阵仗,向我一个小姑娘兴师问罪……”
她眼圈微红,孤零零坐在大椅上的模样,看起来柔柔弱弱,与燕虚大师那边的人多势众,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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