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含笑,“听见他唤我爹爹。”
沈妙言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他那么小,怎么会唤你爹爹!你又哄骗我!”
这么说着,眼睛却忍不住地弯起。
君舒影起身走到旁边石桌旁坐下,石桌上摆着一架漆黑古琴。
他望了眼沈妙言,信手拨琴。
琴音如水,倾泻而出。
冬阳温暖,梅花树下,少女闭着双眼仰起头,静静聆听他的琴音。
修长的手指从琴弦上掠过,男人偏头看她,她穿梨花色对襟盘扣短袄,脸庞白嫩,阳光洒落梅花枝,在她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斑,漆黑的睫毛微微翘起,唇角的弧度透出一种岁月静好。
丹凤眼中不觉含了更多的温柔和宠溺,在他手中,连琴音也变得温婉。
两只白兔在祥和的氛围中逐渐睡去,枝头的雀儿停止喧嚣,几朵梅花零落在少女的肩头和裙摆,凭空为她增添了几分艳色。
君舒影收回视线,琴音越发低婉。
翌日。
因为就是自家办婚礼,所以时间不用太赶,可沈妙言为显郑重,仍旧在清晨时就起床了。
她刚洗漱完,村里几个年轻小姑娘就上来闹她,笑嘻嘻地问她讨要喜糖。
沈妙言大方地给了每人一把,小姑娘们高高兴兴地揣进口袋,其中一个女孩儿有些羞赧地站出来,“三娘,在村子里我手最巧,我为你梳妆吧?”
“是呢,巧巧梳的发髻最好看了!巧巧以前还在锦州城里,给那些富家小姐梳过头呢!”其他姑娘纷纷应是。
沈妙言含笑坐到梳妆台前,“那就有劳了。”
她性子平易近人,这段时间,与村里的这些姑娘相识相交,人缘相当不错。
沈妙言这边忙着梳妆打扮,另一边,君舒影在房中换上了新郎的衣裳。
他鲜少穿红色,打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挤在楼外看热闹的村民皆是呼吸一滞。
一位大娘不知怎的竟然激动得落了泪,“见过长得俊的,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怕是九天上的神仙,也没有这么漂亮吧?!”
一些小媳妇也都悄悄红了脸,急忙别过脸去,不敢多看他一眼。
君舒影轻笑,走到老村长身边,朝他拱了拱手,“今日晚辈大婚,有劳伯父为晚辈主持婚宴。”
“自然、自然!”那村长捋着胡须,笑得满脸慈祥。
君舒影转身上楼,去看沈妙言了。
楼上的姑娘们听见脚步声,急忙把房门锁住,嬉皮笑脸道:“大婚之前,新郎官可不能见新娘!”
“就是!去去去,幕公子若有空,不如去陪叔叔伯伯他们喝酒,不许跟新娘说话!”
她们在房中闹腾得厉害,君舒影听了会儿,没听见沈妙言的声音,于是从袖口中取出几个红封,从门缝中塞进去,笑道:“几位妹妹可否行个方便?”
那几个小丫头捡起红封,打开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幕哥哥这么大方,自然是可以的!”
坐在床上的沈妙言脸蛋通红,紧紧攥着裙摆,低声道:“他给你们银子,你们就开门啦?不许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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