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郡主又如何?!我儿出身高贵,哪里配不上她?!”大乔氏气怒,哭骂道,“若非中间有镇南王挡着,我早就想办法提亲了!”
“天诀妹妹……天诀妹妹……”
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忽然呢喃出声。
大乔氏无比心疼,连忙拿冷帕子为他擦了擦脸,“恒儿……”
“天诀妹妹,你不要走!”魏凌恒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双眼直勾勾盯着前方虚空,“你是天上的仙女,对不对?!你要回天宫了吗?我不准你走!不准你走!”
他在床上大哭大闹撒起泼来,慌得大乔氏连忙把他搂在怀里,跟着哭道:“我可怜的恒儿……”
“娘!天诀妹妹呢,天诀妹妹怎么不来看我?”魏凌恒睁着眼睛,神态痴傻,烛火的光中,清晰可见眼下的青黑。
“她明儿就会来看你,”大乔氏一边抚摸他的头发,一边轻哄,“所以恒儿今晚要好好睡觉,明儿穿上新衣裳,打扮得好看些,也叫她为你心动。”
“对对对!”魏凌恒破涕为笑,一副憨态,连忙重新躺下去,“我要睡觉了,明天要见天诀妹妹的……娘,你赶紧让丫鬟把灯熄了。”
大乔氏哭着为他捋开搭在额前的湿发,眼泪滴落在洁白的被褥上,渐渐晕开圈圈深色。
翌日,天还未亮。
花丛中,凝聚的夜雨从叶尖徐徐坠落,带着几丝初夏的微凉。
大乔氏在房中打扮好,命人准备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她径直去求见了皇后小乔氏,把事情添油加醋地哭诉了一遍,“……恒儿如今已然去了大半条命,娘娘是他的表姐,无论如何,还请怜惜个些!你姑姑我,膝下也就这一根男苗苗啊!”
小乔氏捏着帕子,面做难色,“姑母,莫说天诀和镇南王婚期都订了,就算没有这婚约,可天诀不喜欢凌恒,我虽是皇后,也没有强扭着他们在一起的道理……”
“也不是非让她嫁给恒儿!”大乔氏急了,“听闻娘娘与她关系甚是不错,只要娘娘从中劝几句,她至少会愿意去都督府探望下恒儿。如此,恒儿的病情也能稍稍缓解。”
小乔氏点点头,“这倒是可以的。姑母请先回府,待本宫梳洗过后,去未央宫见一见天诀。”
大乔氏放了心,告退离去。
小乔氏亲自过来当说客请人,沈妙言自然要给她脸面,因此答应午后去都督府走一趟。
用晚膳时,魏涵听闻此事,生怕她在都督府受委屈,特地拨给她二十几名身手极好的精锐侍卫。
沈妙言笑着为她布菜,“外祖母,我是去探病的,又不是去打打杀杀,带那么多侍卫,没得让义父和干娘不高兴。”
魏涵有些感喟,“兜兜转转,我的筝儿没能成为他的妻子,你却成了他的义女。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沈妙言原想问问魏惊鸿与她娘是怎么回事,她娘又是怎么失踪的,不过怕魏涵伤心,因此只笑了笑,给她盛了碗汤,“外祖母喝汤。”
午后,沈妙言乘坐马车,只带了两名侍卫、一位宫女,径直往都督府而去。
出宫时,却正好碰到连澈,少年不声不响地跟在马车边,“魏惊鸿不是什么好东西,姐姐就带了两个人,未免太过大意。”
沈妙言挑开窗帘,笑道:“不是有你跟着吗?你在的话,要那么多侍卫做什么?”
这话让连澈颇为受用,唇角翘了翘,没再多言。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都督府正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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