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不以为意,“你到底洗不洗?”
虽是初秋,可沈妙言闹腾了一晚上,身上也出了汗,衣裳贴着肌肤颇有些难受,于是皱眉道:“洗洗洗!可是你先出去啊,你不出去我怎么洗?!”
君天澜打量了她半晌,淡淡道:“屋外有朕的暗卫守着,你别想逃跑。”
说着,起身离开了屏风后。
沈妙言“啪”一声把毛巾扔进浴桶,双手叉腰气得朝他背影虚蹬了两脚。
待到沐浴完,已是深夜。
她擦着头发走出屏风,只见一座半人高的鹤形青铜烛台立在角落,正摇曳着浅浅柔光。
檀木拔步大床上,低垂着素色帐幔,身着纯黑丝绸中衣的男人靠坐在床头,正捧着书卷,看得聚精会神。
他的三千青丝垂落在枕上,鼻梁弧度高挺完美,多月未见,周身似乎又平添了几分独属于帝王的尊贵气息。
平心而论,他的确英俊得可以令世间女子趋之若鹜。
沈妙言脚步顿了顿,这一出神的功夫,榻上的男人已经望了过来。
四目对视间,沈妙言垂下眼帘,默默挪到窗边的软榻上。
君天澜凝望着她,总觉得她就像是一只兔子,若他逼得太过,她便是拼了命都要咬他一口,反倒会造成不好的效果。
于是他也不勉强她,合上手中的书,掀开被褥躺了进去。
沈妙言松了口气,也在软榻上蜷成一团。
已是九月底,秋夜漫漫,窗外的星辰也仿佛比其他季节更加明亮。
沈妙言望着窗棂外的星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秋虫声中,沉沉入睡。
拔步床上的君天澜却如何也睡不着,托腮凝视她,觉得她比从前要消瘦多了。
也是,自己对她做了那么恶劣的事,如今她的外祖母又过世了,她怎能不消瘦呢?
事到如今,他竟有些怀念,当初被君舒影喂养得白白胖胖的小丫头……
若可以……
若可以,他想把她揣在口袋里带走,也如君舒影那般,对她百依百顺,不顾一切,宠她一世。
他默默想着,却见她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被子已然滑落一半。
他不觉轻笑,这么多年过去,这丫头晚上睡觉不老实的习惯还是没改掉。
于是他坐起身,蹑手蹑脚走到窗边的软榻前,把被子拾起来给她盖上,犹豫了下,又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里侧的姑娘蜷成一团睡得正香,他一手撑在她脑袋边,缓慢地俯身靠近她的脸儿。
昏惑的光影中,他凝视那柔软的樱唇,思虑良久后,暗道就只悄悄地亲一下,亲一下她绝不会发现。
他慢慢地靠近了熟睡的姑娘。
双唇触碰的刹那,胸腔中骤然传出野兽的怒吼,叫嚣着把这个女孩儿吞吃入肚。
她是他的,她本就是他的!
君天澜猛地攥紧双手,努力控制住体内的躁动不安,来不及去品尝她的香甜,头也不回地离开软榻,回到拔步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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