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管弦声停了下来,众人渐渐从那浓郁而诡异的异香中醒来,不解地望着这一切。
沈妙言在蒲团上跪坐好,优雅淡然地斟了一杯茶,“关城主好大的气概,真是吓到本郡主了。”
关翰良抚着胡须冷笑:“若吓到了,那就赶紧过来服侍本官!伺候得好,本官就不与你计较你刚刚那一脚!”
“呵。”沈妙言呷了口茶,“关翰良,你助纣为虐,帮魏惊鸿谋害本郡主,背叛大魏,乃是叛国死罪。我问你,你可知罪?”
关翰良夸张地哈哈大笑,“这简直是本官听过最荒唐可笑的笑话了!魏天诀,你莫非看不到围着你的杀手们?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敌得过她们?!本官告诉你,你今日若不脱光衣服主动跪爬到本官面前求饶,本官绝不让你活着离开!”
沈妙言仍旧面不改色,把玩着手中雪盖蓝瓷盏,笑着抬眸看他:“关翰良,我也送你一句话: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宣誓效忠我大魏皇族,我便饶你全家不死。否则,我送你全家上西天。”
她明明是笑着说的,声音也软软糯糯,然而语气里,却莫名透出骇人森然。
就连那笑容,都带着漫不经心的杀意。
周身气度之尊贵,仿佛,帝王降世。
关翰良被她的气势震了震,又很快恢复信心,一个小娘们儿罢了,他手上有这么多杀手,若连她都对付不了,他简直白活这四十多年了!
他想着,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本官拿下她!记着,不准伤了脸!”
众女应是,纷纷朝沈妙言袭去。
沈妙言端坐着,慢条斯理地品茶。
眼见着那软剑就要伤到她,屋顶上陡然响起轰隆声!
整个屋顶塌陷大半儿,两百名精锐从天而降,团团围住厅中众人。
“哈,原来是早有准备,怪不得这般有底气!”关翰良盯着那群人,不慌不忙地在舞姬们抬来的太师椅上坐了。
一名貌美年轻的舞姬盈盈上前,跪趴在他脚下。
他抖着一身肥肉,把那舞姬当成踩脚凳,两只脚搁在她的背上,双手摊开扶着椅子扶手,浑浊老目含笑盯着沈妙言:“莫非你以为,单单凭这两百人人,就能拿下本官?果然是小姑娘,天真得很!”
沈妙言不以为然地品着茶,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厅中其他贵客,“在座诸位,大抵都是这丰州城的大小官僚。你们呢,你们是选择效忠魏惊鸿,还是选择效忠我魏天诀?”
这是要策反?关翰良挑眉,浑浊老目现出精光,冷冷盯向其他人。
那些宾客一愣,有油头滑面的,立即朝大梁城的方向拱手,恭维道:“当今皇上仁德,本官听天命行事,自然是效忠当今皇上!”
其他人唯恐慢了一步惹来关翰良猜忌,纷纷跟着大声道:“不错、不错!过去的大魏皇朝已是昨日黄花,当今皇上才是上苍承认的真龙天子!”
“凤仪郡主,劝你还是识相一点,顺应时势,莫要和皇上作对!否则,魏成阳一家三口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郡主这般好的皮相,怕也不愿意被暴尸城楼吧?然而若郡主执意以卵击石,要与皇上作对,必然就是这么个下场!”
关翰良剔着牙,听着他们的议论,老脸上乐开了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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