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对楚华年而言,她的利用价值大得很,不会轻易杀她。
所以,她有恃无恐。
张祁云身边儿,隔着铁链子,还挂着个谢陶。
及至入城,她睁着一双圆眼睛,环顾过街道四周。娃娃脸上全是惊叹:“妙妙,这里与咱们离开时,半点儿变化都没有呢!”
沈妙言望了眼沈国公府和国师府的方向,笑道:“是没怎么变。”
谢陶抬手指着前方:“我记得再往前拐过两个街角,就是钦原哥哥的府邸。如今也不知,那府中住着什么人呢。”
沈妙言忍不住又望向国师府的方向,她和四哥的爱情,就萌芽于那里。
如今也不知,那里又住着什么人?
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精通诸国人脉消息的连澈,淡淡出声道:“昔日的国师府,已变成了尚书府,住的是楚国去年的新科状元裴朗。听闻此人才华横溢,曾有楚国第一才子之称,颇得楚华年倚重。”
沈妙言收回视线,唇畔弯起,没再多言。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很快抵达了皇宫。
楚华年是当真不打算亲自出来迎接沈妙言,只四平八稳地端坐在仪元殿内,含笑目视她踏进殿门。
沈妙言踏进来后,亦是含笑望了他一眼,不仅未曾行礼,更是四平八稳地踏上御阶,要坐到楚华年身边儿去。
侍立在御阶一侧的公公,立即抬起拂尘拦住她,皮笑肉不笑道:“您的位置在下面。”
沈妙言身后的连澈已然拔刀,面无表情地抵着那公公的脑门儿:“阉人好大的胆子,怎敢冒犯我家主上?”
那公公没料到他竟直接在大殿上拔刀,骇了一跳,讪讪收回拂尘。
于是沈妙言继续踏上御阶,拢了拢宽袖,慢条斯理地在楚华年身边坐下。
楚华年唇角始终噙着温文尔雅的微笑,“女帝好大的气魄。”
沈妙言声音淡淡:“楚皇亦如是。”
简短的交锋过后,殿中上了丰盛晚宴以及歌舞。
楚国的朝臣也都到齐了,目光不在那身姿曼妙的舞姬身上,反而纷纷好奇地悄悄打量沈妙言。
有多事的老臣,皮笑肉不笑地挑事:“若老臣没记错,女帝从前乃是沈国公之女。如今贸然称帝,还将军队带到我楚国来,是否不妥?”
沈妙言只是淡漠地盯着歌舞,连一个正眼都未曾给他。
张祁云摇扇轻笑,“这位大人错了。女帝虽是贵国沈国公之女,却也是大魏长公主的孙女,继承帝位,天经地义。至于军队,乃是楚皇要求的,你又怎敢置喙?”
那老臣老脸一红,不再多言。
又有容貌俊朗的青年才俊,忽而在笙歌中抚掌大笑,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连澈低语道:“他就是楚国去年的新科状元,裴朗。”
“唔……”张祁云摸了摸胡子,“比想象中还要叫人讨厌啊。”
裴朗此时笑得前仰后合,令满殿人莫名其妙。
等他终于笑够了,楚华年才慢慢问道:“裴卿笑什么?”
裴朗抚了抚宽袖,双眼仍旧带着七分笑意,朝楚华年恭敬地拱了拱手:“微臣忽然想起年少时看过的一件趣事。”
“哦?”楚华年唇角轻勾,“不知是何趣事?”
“微臣出身寒门,父亲乃是饲养猛兽的。微臣的母亲抱养了两只小狗回来,因那两只狗儿未断奶,正巧笼中有刚下过崽的母狼,所以就把那两只小狗养在了母狼的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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