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澈非但不住口,反而凑近沈妙言,轻佻地用两根手指挑起她的下颚。
此时他中衣敞开,胸膛上麦色肌肉分明,半分赘肉也无。
他低头凑近沈妙言,桃花眼透着无辜的水光,“姐姐真是残忍,占了我的清白却不想承认,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的事?便是去酒铺喝酒,也该付账才对。”
沈妙言因为宿醉的缘故,本就头疼欲裂,压根儿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惊恐瞪着一双琥珀色水眸,努力地拿被子捂在自己身前。
她真的有那么混账,见色起意把连澈给睡了?!
舌头在口腔里打转,她憋了半晌,才讪讪道:“那,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连澈松开手,退后半尺距离,抬手利落地褪下了中衣。
沈妙言正要捂住眼睛,男人声音正经而平静:“姐姐,睁开眼,仔细看着。”
沈妙言从指缝中悄悄望去,只见他背过身,紧实的后背上,是纵横交错的伤疤。
“这么多年,我跟随姐姐南征北战,从镐京到大魏,从魏北到草原,死在我刀下的亡魂,成千上万。而最好的见证,就是我身上的伤疤。”
他说着,又慢慢转到前面,指着胸口上依旧狰狞的暗红旧疤,“这是当年在明天宫地底,无寂亲手所伤。若是当时再往上半寸,就是心口位置,我就该殒命了。”
沈妙言伸出手,用指尖细细触碰那道狰狞伤口。
寂静中,她轻声道:“对不起,我从没有关心过你。”
她只看见了连澈在战场上的英勇,只看见他了以一当百的威武,却忘记了,原来他也会受伤。
连澈慢条斯理地合拢中衣,眼底有算计的暗芒一闪而逝:“姐姐,我平生所愿,并非封侯拜将,亦非金银财宝。我想要的,从我还是当年楚宫里的小太监时,就已经确定。即便如今我身居高位,我想要的东西,却从未改变过。”
他目光灼热,带着一丝压迫。
沈妙言垂眸,一手拢着锦被,沉默良久,才轻轻道:“连澈,我的心意,从当年到现在,亦是从未变过。你若是要别的东西,哪怕你要这楚国的皇位,我也能给你。可独独那一样,给不了。”
那是她的心啊!
她的心早就给了四哥,又如何能再给连澈?
帐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气氛中。
连澈忽而低笑一声,“那么姐姐睡了我的事,是不打算负责吗?”
沈妙言皱眉,红着脸细声道:“你又不是黄花闺女,至于这样吗?而且,而且谁让你进我帐篷的?我明明都说过,不许你进我帐中……”
事实上,她警告过无数遍,不许连澈进她帐篷、进她寝宫,可这厮全然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全然把她的住处当做他的卧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浑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也曾试图在他面前立威,然而这厮油盐不进,若是训得狠了,他还会给她玩消失,十天半月找不到人!
她已然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只觉哄小孩儿都比哄他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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