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因为他的舌尖,此时只余下苦涩。
他用自己的脸颊,贴上她的脸蛋。
这么多年,他未曾给她买过胭脂水粉,大冬天的,她的脸比不得昭儿嫩滑,贴上去的触感,颇有些粗糙。
他闭上眼,眼角隐隐生出泪意。
……
另一边,皇宫。
沈妙言被锁在密室,已有七日。
七日不曾吃过那种丹药,她捱过一夜又一夜的痛楚,白日里也无法好好吃饭,瘦得形销骨立,手腕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
她仍是跪坐在软榻上,双手被天蚕丝高高吊起,脑袋无力低垂,姿势卑微而屈辱。
君天澜端着肉糜粥从外面进来,看见她这幅模样,不忍地闭了闭眼,旋即狠下心,在她跟前蹲下,缓声道:“妙妙。”
沈妙言艰难抬头,朝着他的脸就啐了一口。
君天澜抬袖,毫不在意地擦去她的口水,用勺子舀起一勺肉粥,吹温了送到她的唇畔,“乖,再忍过三日就好。”
沈妙言浑身发抖,在黑暗中吃着他喂来的肉粥。
每一次,每一次经历那难忍的药瘾,她都恨不得想要自杀。
可是在忍过之后,却有格外强烈的求生欲从心底升起。
想要活下去,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做,她怎么能死呢?
她费力而主动地吞食着肉粥,在君天澜欣慰的眼神中,很快吃了个饱。
君天澜给她擦拭干净唇角,又点了她的穴道,命宫人抬来温水,亲自服侍她洗了个澡。
给她换了身干净的棉衣,他又把她按照原样锁好。
临离开时,他亲了亲她的唇瓣,“这几日宫中事物繁忙,但我会抽空过来看你,念念每日完成学业,也会过来看你。”
说罢,自知等不到她的回答,淡然起身离去。
密室的大门被合上,沈妙言孤零零跪在黑暗和寂静的环境中,一颗心经历过千锤百炼,竟也难得不再害怕。
晚上时,念念果然过来了。
他盘膝坐在沈妙言身边,“娘亲,父皇今夜要和大臣议事,来不了。我给你带了糖果,你尝尝甜不甜?”
说着,喂了一颗糖到沈妙言嘴里。
他自个儿也吃了一颗糖,托腮道:“娘亲,我五六岁的时候,特别爱吃糖,父皇说,吃糖得到的快乐,只是一时的,但留下的蛀牙,却要时时的疼。为了一时的快乐,留下永久的祸患,不划算。后来,我就不怎么吃糖了。”
沈妙言品着那颗话梅糖,酸酸甜甜的气息充盈在唇齿之间,很好吃。
她明白念念是想借着这番话,让她好好捱过剩下的三日,于是笑了笑,“念念能做到的事儿,娘亲也一定能做到。”
她也想彻底戒掉那个药瘾,不让自己变成如魏元基那般暴虐弑杀的人,不让自己轻易就被别人控制。
念念又从怀中取了本小人书,“娘亲,我带了我最喜欢的故事书来,我给你讲故事听。”
小孩子软糯的声音,在密室中回响。
沈妙言静静听着,心绪无比宁静。
念念走后,有宫女进来伺候沈妙言用晚膳。
这宫女人虽老实,却是个话多的,这几日被沈妙言变着法儿地套话,如今已然管不住自己的嘴:“沈小姐,皇上今晚去了长欢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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