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给鳐鳐擦去眼泪,声音淡淡:“她不过是想留在小雨点身边,又不算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生气?再说了,鳐鳐长大了就是要嫁给小雨点的——”
“住嘴。”君天澜冷声,“镐京城世家众多,莫非还没有合适她的?为何偏要扯上魏化雨?”
鳐鳐搂着沈妙言的脖颈,只一个劲儿地哭。
沈妙言抱着她坐到龙榻上,给她仔细把小脸擦干净,“鳐鳐乖,咱们将来就嫁给太子哥哥,好不好?”
鳐鳐羞羞的,含泪点了点小脑袋,声音细弱:“鳐鳐欢喜太子哥哥……”
母女俩说着话,压根儿把君天澜排除在外。
君天澜眉尖蹙起,眼见着沈妙言哄了鳐鳐睡觉,才低声道:“魏化雨的身份,性情,都不适合鳐鳐。”
“我觉着合适。”沈妙言给鳐鳐盖好锦被,细细凝视小女儿的眉眼。
小姑娘便是睡着了,眼睫上也仍旧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泪珠子,惹人怜惜。
君天澜捻着一把玉如意,“魏化雨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思错殿,妙妙莫非要让咱们的女儿,也陪他在那里待一辈子?”
沈妙言不可置信地转向他,“你要把他关一辈子?!”
君天澜不语。
沈妙言盯着他,琥珀色圆眼睛里流露出恨意,“你若敢把他关一辈子,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君天澜不耐,“你为了个小崽子,值得同我闹?”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之所以留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拿小雨点威胁我?!”
沈妙言忍不住抬高音量,把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儿地骂了出来,“我恨死你了,你只会欺负我,从不尊重我!君天澜,我恨不得你去死!”
她与君天澜的争吵,把刚刚入睡的鳐鳐惊醒。
小姑娘坐起来,茫然地望了望自己爹娘,“哇”地嚎哭出声。
沈妙言忙搂了她,正要细细哄她,君天澜直接把手中的那柄玉如意给砸了。
上好的和田玉,在地面碎裂成无数瓣,折射出绿幽幽的暗光。
男人的面色,在琉璃灯盏下,很是阴沉可怕。
“沈嘉,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他盯着沈妙言的双眼,一字一顿。
沈妙言说完那番话,早已后怕不已,见他砸东西,越发惊恐,哪里还敢再复述一遍。
她抱着鳐鳐,鼻尖一酸,跟着哭了起来。
母女俩的哭声如出一辙的委屈惊惧,回荡在整座寝殿里,连外面值夜的内侍宫女都听得一清二楚。
君天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淡淡吩咐拂衣:“把公主抱到东宫。”
拂衣低着头,福身应是,小心翼翼把大哭不止的鳐鳐抱起来,朝东宫而去。
添香领着其他宫女,战战兢兢把寝殿重新收拾干净,才掩上门退下。
沈妙言缩在床角,一边警惕地望着君天澜,一边呜呜咽咽。
君天澜走到龙床边,狭长凤眸在昏惑的光线中,宛如淬过鲜血,越发猩红可怖。
他盯着床角,“过来。”
沈妙言哪里敢过去,哆哆嗦嗦蜷成一团,动也不敢动一下。
“不听话?”男人声音冷漠。
沈妙言抖了抖,被他声音里的冷意吓得肝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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