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回到花好月圆楼不久,张祁云也跟着回来了。
他径直来到她的客房,“你杀了谢昭?”
沈妙言端坐在圆桌旁,挽袖给自己斟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会不会杀得太早了些?”张祁云挑眉,“很多事情,还等着她去澄清。”
“该澄清的都已澄清。”沈妙言断声。
许是喝了太多酒,她抬起眼帘时,眸光水莹莹的,眼圈四周可见明显的绯红之色。
本就妩媚入骨的女子,因这白玉面颊上的绯红,越发明艳动人。
张祁云蹙眉,“数年前那件事——”
“怎么,你还盼着陶陶与他藕断丝连不成?”沈妙言把玩着白玉酒盏,“张祁云,你与顾钦原,陶陶与顾钦原,所有的恩怨都已到此为止。可我与他,还隔着生死之仇。”
她少有这般强势的时候。
张祁云无话可说,沉默片刻,才淡淡道:“你知道顾钦原对皇上意味着什么,若是事发,没人可以救你。”
沈妙言把白玉盏倒扣在桌面,“他不会杀我。”
张祁云不再多言,朝她拱了拱手,抬步离开。
沈妙言面无表情,想给自己再斟一杯酒,握住白玉酒壶的手柄,却又顿了顿。
半晌后,她干脆仰起头,直接对着酒壶的壶嘴大口喝起来。
清凉的酒水,顺着嫣红精致的唇角滑落,淌过白细的脖颈,将素纱衣襟也给打湿一片。越发衬得那肌肤白腻晶莹。
……
君天澜回来时,就看见她枕着手臂趴在圆桌上。
扇形睫毛在绯红小脸上投下两道阴影,隐隐可见从睫毛间隙透出的泠泠水光。
那樱唇上还沾染着酒汁,亮晃晃的,红得格外惹眼。
朱纱衣领开得有些大,大片如玉的肌肤露在空气中,因为醉酒而泛上荼蘼般的粉意。
他微微蹙眉,把她打横抱起,朝拔步床走去。
沈妙言蜷缩在他怀中,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襟,只觉得这里温暖无比。
君天澜把她放到柔软的被窝里,细致地给她掖好锦被,正要转身离开,沈妙言却突然扯住他的宽袖。
他回头。
沈妙言嘟着嘴,娇俏艳绝的面庞,透出几分稚嫩,“四哥……”
软糯糯的语调。
君天澜心尖一软,在拔步床边坐了,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女孩儿泛着水光的眸子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醉意。
她艰难地爬起来,搂住男人的脖颈,仔细地端详他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
“妙妙在看什么?”君天澜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沈妙言凑近他的脸,小脸上满是正经,只盯着他不说话。
君天澜默默地同她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歪了歪脑袋,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四哥……”
君天澜“嗯”了声,见她穿得单薄,于是拿了自己搭在木施上的外袍,给她裹得严严实实。
沈妙言嘟了嘟嘴,嫌弃地把那外袍扯下来,满脸认真地开口:“若顾钦原和妙妙同时掉到水里,四哥先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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