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走过来,掸下金丝缎面被子上的核桃酥碎屑,正色道:“床榻是卧具,是用来休息就寝的地方。你若要吃酥点,该去桌边坐着吃。”
说着,把沈妙言从龙床上拎了下去。
大周皇族传承千年,优雅的秉性早已根植到骨髓里。
君天澜也好,君舒影也好,甚至连那个不着调的君无极也好,君家的子弟,一举一动皆随处彰显着何为皇族优雅。
而被拎到旁边的沈妙言在地上站稳了,盯着他认真清理龙床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她的骨子里就是个女土匪,当初这人把自己叼进窝里,如今却又开始嫌弃自己……
可见这人真真是薄情寡义!
她想着,冷哼一声,揣上几块核桃酥,掉头就跑了。
她没带麦若,只独自穿行在深宫里。
因为晚上还有一场夜宴的缘故,所以宫里十分热闹,尤其是御花园水榭那边,不时有戏子们婉转的唱腔声响起,黄莺绕梁般经久不绝。
她走了一会儿,听见前方拐角处有女孩儿在哭。
哭声细细弱弱的,像极了凤樱樱。
她走过去一瞧,原来哭的女孩儿倒不是凤樱樱,而是个穿凤冠霞帔的小花旦。
小花旦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同她一般体态,蹲在角落里,哭得十分伤心。
她走过去,在小花旦跟前蹲下,“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啊?”
小花旦抬起头,见来人是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宫女,大约心中生了几分亲近,于是细声道:“我唱不好戏,被师父打骂。”
说着,撩起宽袖给沈妙言看。
沈妙言望过去,只见小姑娘白嫩纤细的手臂上,果然全是鞭伤。
她轻轻抚摸过那些伤疤,又从袖袋里取出一小罐膏药,“给你,这东西乃是宫里的御品,抹上去就不会疼了。”
小花旦感激地接过,抹了些在伤口上,果真不再那么疼痛。
她抽噎着笑了笑,“姐姐,你真好!宫里的人,都如同你这般好吗?”
“宫里可是吃人的地方,才不好呢。”
小花旦站起身,抬袖抹去眼中的泪花,“姐姐,咱们难得认识,不如我领你去戏班子里瞧瞧?班主他们可好了,定然会十分喜欢你的!”
沈妙言正无聊得紧,听她说可以去戏班子里瞧瞧,于是含笑应下,抬步同她一道离开了游廊。
戏班子就在御花园一角,乃是临湖岸的草地上,临时搭建起来的几个大帐篷。
沈妙言随着小花旦踏进去,只见帐篷内人来人往,有的坐在妆镜台前化妆,有的在屏风后穿戴戏服,也有的聚在一块儿互相讨教戏目和唱法。
小花旦蹦蹦跳跳地拉着沈妙言的手,在大帐中转了一圈,不大好意思地笑道:“我原想让你见见我们班主的,可他现在不在这里,咱们去隔壁小帐里瞧瞧吧?”
这小花旦生得可爱,沈妙言很喜欢她,于是应下,就同她一道去了隔壁。
相较于大帐里的热闹拥挤,小帐内就清净许多。
沈妙言踏进去,瞧见帐中陈设华美精贵,丝毫不像是一个戏班子的班主会居住的地方。
帐帘在她身后徐徐合上。
有人自背后把她拥到怀里,嗓音温柔如水:
“我的小妙妙,这些天可有想我?”
来自极地之北的雪莲香,缓慢而霸道地将沈妙言紧紧缠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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