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准确无疑地在脑子里记住她的名字夏目特意唤来姬色古屋的侍女呈上了纸与笔。
当侍女退下后洛黎才愿动手拿起鹅毛笔在小牛皮纸张上写字。为了培养一流的艺伎,姬色古屋会从小对所有的女孩子们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诗书、舞蹈、琴艺、茶道、书法是必修课,为了提升气质修养礼仪、谈吐、打扮也都是必要的。因此对于洛黎会写字夏目还是不惊讶的。
可是当洛黎将自己那串长长的名字写下时夏目呆住了,他接过纸张翻正,看着复杂如古奥咒文般的字形时顿感才疏浅薄,又懊悔着下午没能在皇家图书馆翻阅记下有关这个世界各种文字的书籍。
可是上午在办公室阅案时字都是看得懂的啊?难不成起司国还有另一种官方文字不成?夏目只能这样想。
安静温雅的洛黎见夏目的脸上写满了纠结与惭愧突然似是发觉自己做错了什么,试探着伸出手拽了拽纸张下侧,目光恳求。
“怎么了吗?”夏目本能的松开了小牛皮纸任洛黎抢了过去。
只见洛黎一言不发埋头执笔在那串咒文般的文字下又写了一串,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字。
『薇薇安·卡赛琪罗·娜普楠若斯·洛黎』
这次不用翻正阅读,夏目直接将其复刻进了脑子,他在心里又默念一遍看着洛黎朦朦胧胧中带着怯生生的小眼神柔和地笑问:“洛黎,你之前写的那串是属于什么文字?”身在异世,多了解一份知识总归不是坏事。
洛黎小心翼翼地尝试张开嘴唇去说话,但总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她咬咬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换牙期,下排的智齿微微颤动。她吃痛的“嘶”了一声仰面盯向夏目的眼睛,声音的力度又弱了下去,“你买下我是为了让我做你的妻子吗?”
买下?哦,她说的也是对的,还是没有付钱的那种。不过做妻子是什么意思,她这个小脑袋瓜里到底被灌输了些什么啊!夏目顿了顿,正色回道:“洛黎,我得告诉你,我买下你是为了救你,而不是让你成为我的附庸,所以你要明白我并不是要你做我的妻子,懂了吗?”
洛黎似乎并不再意夏目的解释,她抿了下嘴角,眨着那双明澈的红蓝相间的双色瞳眸,再问:“我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夏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自己的为人品质?现在所拥有的圣殿骑士团团长的身份?好像都不是,那就是一种莫名脱口而出的承诺却又对此坚守不移。
洛黎从木地板上起身,走到了夏目身旁贴耳边诉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惊天霹雳般的震惊!夏目僵直了身体,怔怔地往下听着,他想说些什么,但嗓子仿佛被堵住了根本开不了口,只能沉下心感受着耳边的热气呼出。
洛黎的话还在继续……她来自一个魔法的世界,为了逃避五十多岁炼金师的婚约她逃出家后跌落悬崖来到了这个世界。也就是昨夜,她灵魂寄居着的身体突然苏醒所以舞蹈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作为一个“新人”,她忘记了姬色古屋交给其的任何知识自是被扫地出门,不过还好,她遇见了夏目。
……
良久的沉默,洛黎以为夏目反悔了,她眼角不时又闪烁起了晶莹,哭意愈盛。
“喂,你怎么又哭了!”夏目放缓着心跳的节奏,偏头再度为洛黎擦拭着泪水。
洛黎小声抽泣着,嚼字含糊不清地诉着许多话。但夏目还是听懂了大意,不时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之举。
洛黎在魔法世界天赋异禀,精擅千百魔法,但在昨夜降临于此后因这个世界魔法力量稀薄根本无力施法,不过好在有一种摄取他人思想记忆的魔法还能勉强使用,所以洛黎目前对“自己”的身份还有这个世界大致了解了一些。
在魔法世界无男女尊卑之分,但贫富悬殊的差异压得穷人喘不过气,这就是她被迫要嫁给炼金师的主要原因。就在昨夜,她又来到了这个世界,不仅有着天堑般存在的贵贱差别还有着更为残酷的男尊女卑的社会地位存在。接连两次的打击触动着洛黎一个十多岁小女孩的脆弱心灵,她自是担惊受怕极了。
“放心,你不用害怕,在这里没人会强迫你的意愿,你知道我是谁吗?”
洛黎情绪安稳下来,眨着眼睛回道:“不清楚,但是那些要卖掉我的坏人都很怕你!”
“对,没错,他们都很怕我,这就足够了。”夏目轻笑一下,看着洛黎将信将疑的目光他倍感沉重的做出了一个决定,“为了公平,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
“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夏目回答的很轻松,似是把这两天淤积在身体和内心的压力全都释放了。在另一个世界遇见“同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同病相怜?貌似差不多吧。
终于洛黎的神色多了一份有别于忧伤胆怯的色彩,她的脸上更是表现出了惊讶,当然还有着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好奇。
“大人你也是来自魔法世界吗?你也会魔法吗?”洛黎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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