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王寝殿内,无风甚寒,寂静寥寥。
一根黑色粗壮的绳索下,放着一张五彩软榻,在这个原本阴冷的殿中显得格外不搭调。
许是有修罗王为她疗伤,所以渡瑶昏迷的时间很短,背后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但是弦月刀所留下的刀疤会一直存在她体外,无法褪去。
她睁开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杀了芒草,接着紫灵刺了她一刀。
还有慕子参在消失之前,那副令她无法捉摸的表情。
她坐了起来,身上并无不适。
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才知道自己是在父亲大人的寝殿中。
此时,并不见修罗王的踪影。
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在修罗大殿。
想着,她站了起身。与此同时,从地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低头望去,原来是同心锁。
银白的周身在这黑蒙蒙的地上显得孤独而刺目。
她俯身将它拾起,掴在掌心,接着面无表情地将它塞回怀里,整个过程,平淡至极。
临近门口,在鬼差的抱拳跪拜中,她心无旁骛地走出了修罗王寝殿。
来到三生池,她掏出怀里才放好不久的同心锁,丢了下去。
池面,水花闻声而溅。
锁沉池底,耀眼夺目。
“本王……不爱。”他的答案犹如醐醍灌顶,把她从头到尾浇了个清醒。
就让它随着心中这份情一并沉下吧,永远,永远不再触及。
紧抿的嘴唇微张,叹息声从中而发。
芒草的死,终究让她无法释怀。
她甚至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在去了皇宫后再折返回摄政王府,难道,仅仅真的因为是自己愤恨难舒,这才想着去找紫灵报仇吗?
可为何又会在紫灵受伤后再次动了杀念……
这种种迹象,一点都不像她的行事风格。
自从那天她在修罗殿内一掌打向父亲之后,她总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暗涌的力量会随着情绪的波动而荡漾。
难道,真的有传说中的修罗之怒?
修罗之怒是每个成型的修罗拥有的爆发力,只要现实超出了她的承受力,就会失去理智,爆发极强的威力。
若像修罗王父亲那样控制得好,那她也不会如此烦忧。
怕只怕,芒草的死,是她失去理智时,一手铸成的错。
她不奢求慕子参能否原谅她,只希望自己能控制得住情绪,不再激起修罗之怒。
提步离开三生池,恰巧遇到了赶往投胎池的应生,他的身边正押解着投胎那日临阵逃脱的安雅。
见到渡瑶,安雅从应生身边挣脱出来,一改平常嚣张跋扈的态度,跪在了渡瑶身前,“好妹妹,姐姐错了,你就原谅姐姐吧!别让姐姐去投什么植胎,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说着,就着地上的黑石路磕起了响头。
渡瑶表情沉着,不动声色。
应生上前禀道:“小的应生拜见渡娘,这安雅还真够狡猾的,躲进了十八层地狱死活不出来。小的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让狱主将她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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