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之巅,星火通明,望着夹道两旁写有斗大醒目“墨”、“言”二字的花灯,素绾颇有些哭笑不得地对身旁男子道:“小女窃以为公子再不会做此高调张扬之事。”
公子墨挑了挑眉:“若能博佳人一笑,偶尔纨绔下也无妨。”
“看不出公子还有‘烽火戏诸侯’的雅兴。”
“小姐缪赞了,在下只是对人不对事。”
“公子过谦了。只是有一事小女甚为不解,烦请公子赐教。”
“小姐但说无妨。”
“小女十分好奇,家兄为何会同意公子带小女来此赴约?”
公子墨笑了笑,道:“为了一盘棋。”
“一盘棋?”
“实不相瞒,在进贵府九曲灯谜之前,在下恰好在半道上遇到令兄,便邀入车内叙旧。令兄不知怎的一时兴起,非要拉着在下对弈一番,在下焉能不从?我二人想着单下倒是无趣,遂各自提了彩头。承蒙令兄相让,在下侥幸赢了,于是……”
“于是小女便成了彩头?这里并无外人,公子何故不肯如实相告?是不信任小女还是打心底就瞧不起小女?家兄的为人处事小女再清楚不过,岂会这般简单就应允不合规矩礼数之事。”
公子墨敛起笑容,拱了拱手道:“小姐勿恼,在下绝无看轻小姐之意。概因此事令兄与在下已有了君子之约,实在不方便对第三人言,望小姐见谅。”
素绾还了一礼道:“小女无状,还请公子海涵。既是如此,公子但说无妨。小女自问不是那等胡搅蛮缠、不识大体之人,定不会刨根究底的追问。公子大可不必说那些敷衍之语,徒生误解。”
“不瞒小姐,方才之言倒也不全是敷衍之语。下棋是真,有彩头是真,求见小姐一面也是真。不过最后一项被令兄当场拒绝,在下费了好些心思令兄才勉强准许,不过约定只得半个时辰。”
素绾点点头:“这才是家兄作风。想必另一事至关重要吧。对了,公子此次突然来京,到底所为何事?可是宫中或是泰王、太子那生了变故?飞花怎的一点儿都未提过?”
公子墨笑睇她一眼,道:“在下不是说了,是为了看住墨府未来少夫人。”
素绾无语,扯起笑道:“公子真是会说笑。小女再无这样的本事。公子就不要拿小女寻开心了。若是事情关系重大,暂不便提,小女不问便是。”
公子墨摇了摇头道:“在下所言句句肺腑,京中一切尚还安好,小姐不必忧心。再者小姐若不出众,那谢氏状元何故一直紧紧追随?可见在下还是要警惕些的好。”
素绾叹道:“谢大人缘何如此公子真的不知?若现在言府嫡女是小女的那些庶妹们,相信谢大人锲而不舍的就是她们了。”
公子墨笑笑:“真亦假时假亦真,关注的多了有些事就变得不一样了,有时连自己都不定能察觉。小姐你说呢?”
素绾道:“公子的话太深了,恕小女愚昧不解。小女向来只关心能定、既定之事,对那些子虚乌有的真真假假无甚兴趣,也无空暇理会。望公子见谅。”
公子墨深深看了看她,道:“小姐言重了。”
继而转了话题,询问起云想斋及花想楼的近况。素绾少不得逐一详述。
估摸一盏茶左右,公子墨赞赏地说:“想不到小姐于商一道上也如此游刃有余,实在令在下佩服。”
素绾道:“公子抬爱了,小女惶恐。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怕是难入公子的眼。况一应大小事多数是飞花在处理或飞书交由公子,小女只是在旁核对核对,按着对女子的了解提些想法,没让公子破财已是万幸,万万当不得公子的夸奖。”
公子墨舒郎一笑:“小姐过谦了。在下在时的月收可不及小姐的五分之一。可见小姐的能耐了。”
素绾笑道:“公子忘了,这几月大节喜事较多,女子置办头面新衣更是如山似海,月收自然就高了。”
***公子墨摇摇头:“哪一年没有个元旦上元?(注:古时的正月初一被称为“元旦”,直到中国近代辛亥革命胜利后,南京临时政府为了顺应农时和便于统计,规定在民间使用夏历,在政府机关、厂矿、学校和团体中实行公历,以公历的元月一日为元旦,农历的正月初一称春节。)往年虽多,再不至此,只得今年的三分之一吧。”顿了片刻戏谑道,“小姐若经营的好,将来便给小姐添妆如何?”***
素绾双颊含晕红地轻“呸”一声道:“公子疯魔了不成,这话也是能混说的?再者,公子听过哪家是……是由夫家添妆的,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公子墨闻言突然俯身凑近她:“那在下私下添给小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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