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墨家心薇楼内室,*过后,汤氏半伏在墨二老爷身上,娇嗔道:“老爷!白天您对妾身好凶啊!都吓坏人家了”
墨二老爷摸了摸她细滑软嫩的手臂,惬意地道:“乖宝儿,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儿!连老爷我都不敢放肆,你还叫上板了!再说,被我呵斥总好过被老太爷或惊尘训斥吧?那么多的丫鬟婆子在,你可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
***汤氏撅了撅嘴道:“如今不见得就有。您看看您那侄媳妇,一口一个世家规矩,显见得就她们言氏是世家,咱们都是一群乡野之人,半分不知,半分不懂的。妾身明明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怎么就不是正室了?要给下马威也不是这么个给法。好好的贬妻为妾,叫人……叫人脸上怎么过的去!”说着,即嘤嘤哭泣起来。***
墨二老爷忙甜言蜜语地哄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得破涕为笑。
但听汤氏含着泪道:“老爷,妾身不管,您一定要和老太爷说说,绝不能把内院权利全部交由惊尘他媳妇,否则妾身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墨二老爷蹙了蹙眉道:“老太爷都已经当着人言家大少爷的面许了诺,断不会轻易更改。乖乖放心,我看侄媳不像那等不讲理之人,只要咱们家那些礼给补齐了,她定会如尊敬我一般敬重你。若到那时她还唧唧歪歪的刁难你,只管告诉我,看不好好教训教训她!”
***汤氏心下撇撇嘴:还是算了吧。公子墨随便一瞪,就不敢多说一句,到时拿什么教训?再说那言素绾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会乖乖的站在那儿让你训诫。保不准还反咬一口,还做梦呢!不行,自己绝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等她在墨氏站稳了脚跟,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她要好好谋划谋划,叫那位千金小姐知道,这墨氏的后院,可不是那么好掌的!连原先家里那个威风赫赫,刻薄恶毒的嫡母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区区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娇女能成什么气候!对,就是这样。自己万不可被她今日的举动乱了阵脚。哼,不过是寻了规矩礼教上的漏处,有什么值当的?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墨氏的那些老人们可不是些省油的灯!想做当家主母,要受的还在后头呢!言素绾,你且等着吧!***
这边厢,如茉一面为素绾拆卸钗环佩饰,一面疑惑地问道:“夫人怎的这么早就同那汤氏对上了?眼下您尚未站稳脚跟,何不再缓缓?”
“缓?”素绾拿起梳子安静地梳着发道,“我缓得,别人可不见得就能缓得。你瞧瞧昨日那点嫁妆的事儿,要不是几位嬷嬷强硬,煦弟又恰巧路过插了一脚,再没这般如意。”
***如茹铺好床走过来不忿地道:“就是就是!都是些什么人啊!明明公子专门造了间屋子给夫人置放嫁妆,凭什么太后皇后赏的头两抬要运到主库房去?这不摆明着肖想那两样东西么?那几个人也可恶,说什么只收到二夫人的吩咐,没得到公子的命令,就是要送到库房。公子一个爷们,能管到这事上去?还什么二夫人!不过是个员外兼从九品通事舍人的小小庶女,还傲上天了!莫说咱家老爷,便是咱们大少爷的官职都够她家拜的了!还真当自个儿是明媒正娶的正室。我呸!谭氏能同意这样的人做继室才怪!看看那个二小姐,爹不爱娘不在的,见着谁都畏畏缩缩的胆怯样,就知道平日里没少被欺负!”***
如茉听了叹了口气道:“往日我只当是戏文里唱唱的,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事儿。堂堂世家嫡女竟被个姨娘拿捏住,真是可怜见的!更奇的是墨二老爷竟这般不待见自个儿的亲生骨肉,也够纳罕的了。更离谱的是还把内宅大权交给个姨娘。墨家还真够乱的。”
如茹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其他三家哪里有这个情况,就墨家最特殊了。”
如若一面将安神茶呈给素绾,一面道:“行了行了,你们有说这些的工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我们走后如何最快的了解墨氏内院,夫人回来如何行权才好,墨府又有什么忌讳……事儿且多着呢,哪里来的精力嚼这些不相干的舌根。”
***如茹皱皱鼻子:“还消你说,我早行动开了。也不知这几年那个什么姨娘是怎么当的家,一个个下人架子大的哟!尤其是那起子老人,说起话来活似半个主子。我看夫人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立立规矩。一有事儿,就我推你,你推他的,一溜儿下来,半天寻不着头儿。这也罢了,还懒懒散散,浑浑噩噩,连个章法都没,让人看了恼火!这要搁咱们府,早发卖出去了,哪里还留的到今日。夫人,不是奴婢说嘴,您的工程可浩大着呢!”***
素绾饮完茶,道:“墨氏几代未与世族大家联姻,于这些上差些也情有可原。这一个月你且同如茉好生打听着,我猜墨府内应是家生子居多,这类仆从根深蒂固,相互之间的关系最为复杂,也最能影响内宅诸事,你们要多留些心。”
如茉、如茹两个忙屈膝应道:“是,夫人。”
这时,如蓁忽欲言又止地道:“夫……夫人,还有一事。”
“说吧。”
“那个……方才伺候公子的两个丫鬟访烟、听雪过来了。”
素绾扬眉:“哦?何事?”
“她们……她们说想跟着公子夫人一道去雾州。”
如茹当即“呸”了一声:“狐媚子,不要脸!见天的想……”觑了一眼主子,立马收住话头。
素绾笑着问:“你是怎么答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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