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杵家滞了须臾,一个劲儿地应和道:“那是,那是。”
逢喜家见她模样,鄙夷地道:“等散了后带了我瞧瞧吧。”
墨杵家立刻欢喜异常,感恩戴德自不必说。
***逢喜家听她越说越不像样,忙打断道:“行了,先就这样吧。”墨杵家自是附和不叠。逢喜家望了望火热交谈的左右,似自语般地道:“说起来,咱们这新主子可真真年轻的紧。不过及笄之年,又自幼养在深闺,上有祖母,下有亲娘,亲嫂的,也不知通不通这些庶务。唉,前几日那事要我说究竟有些莽撞了。左不过是个丫鬟,放了再教训几句也就是了,又何必大张旗鼓的……这事儿老太爷、太夫人自是不好插手。可据说二老爷今日便要回来了。到时……唉!”***
卯正二刻,素绾领着两个嬷嬷并如蓁及四个小丫鬟,声势赫赫的来到大厅。众婆娘媳妇忙分两侧站好。甫坐定,如蓁即大声道:“郡君有令,各司各处,正副管事分两列站好。”
众人愣了愣——这是唱的哪出?
蒋嬷嬷见无一人行动,喝道:“怎么,还要郡君亲自来请?”
众婆子媳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推推搡搡起来。
如蓁皱了皱眉,十分不悦。瞥了眼自家主子,见其依然悠闲地吃着杏仁茶,便目不斜视的直了直身子。
那边蒋嬷嬷暗暗向对面的韩嬷嬷递了个眼色,韩嬷嬷点点头,唤过跟着的小丫鬟,拿起藤条不声不响的走到笑闹最欢的二人身边,“啪啪”两下,狠狠抽了抽。这下不止被打的二人,所有人都呆住了。厅内顿时一片沉寂。
又过了好一会子,主座上方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怎么没声了?继续啊,本君正听在兴头上呢。”
众人忙低垂下头道“不敢”。
被抽中的一人摸了摸挨打的部位,不服气地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大节下的,便是奴婢们有什么不好的,只管教训两句就是。这一上来便下人脸是个什么意思?往常二夫人对咱们这些下人可是连呵斥都没的。”
素绾只瞟了她一眼,韩嬷嬷即厉声道:“放肆!什么夫人不夫人的,郡君可是圣上亲自诰封的,连尊称都不会喊吗?”
那人撇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
素绾勾了勾唇角道:“看来咱们府里糊涂的人不少啊。先前我还只当就山嬷嬷一个人呢。二夫人?我夫君上无胞弟下无庶小的,何来的二夫人?倒不知你说的是哪个?”
另一媳妇见状便道:“夫……郡君息怒!奴婢们都是粗人,实诚惯了。汤姨娘人好心善又能干,连老太爷都夸奖过。虽然没有正式名分,但在奴婢们心中,她就是主子。郡君来墨安堡的时日尚浅,不能体会也是人之常情。早闻郡君贤德,想必定能谅解奴婢们的一时忘情。”
素绾听后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道:“你是哪里的?倒是个伶俐的。”
那人道:“回郡君,奴婢是大厨房管食材的。奴婢的老子是厨房总管事,老子娘是二老爷奶嬷嬷的亲妹妹。奴婢家的……”
素绾抬了抬手,制止她下面的话微笑着道:“交代的够清了。本君正愁待会儿一一寻人太费气力了。眼下你一溜儿的报了家门,倒省了好多事儿。对了,还有你,也好好自我介绍介绍。”
***先头那人还以为素绾要找各家做主的人,即刻来了精神,拉拉长长的说了一通,无非是家里谁谁谁当着什么要职,又沾有什么样的关系之类的。众管事中有些精明的隐隐觉得里头有些不对,却又看戏的看戏,明哲保身的明哲保身,甚至有个把存着打压的心思,不一而足。待那人说的差不多了,朝身边伺候的人说了几句,立时便有小丫鬟向外跑去。诸管事包括两个当事人正猜测纷纭间,两个光头赤衫大汉走了进来。登时尖叫的尖叫,呵斥的呵斥,躲避的躲避,吵杂混乱不堪。***
那两个大汉自顾自的走到距素绾一丈远的地方,双掌合十行了个礼。素绾微轻点了下头,用手指了指回话的二人,说了句众人听不懂的话。那两大汉听后又合十拜了拜,随后木着脸走向那二人。不待她们有所反应,像拎包袱似的一人一手拎起一个便迅速离开了。
***素绾对着呆若木鸡的众人笑盈盈地道:“这两个是圣上御赐的陀僧,专管那些对本君不敬,意图谋害本君之人。那二人的言行你们都看到了,就勿需本君多言什么。说正事前,只一句,有那放不下汤姨娘或被惯惯了的,尽早说,本君一定成全。想必汤姨娘一定十分感动。还有,本君的夫君,你们的宗主,晨起时说了,自今日起,外宅不干内事。有那在外当差的,任凭你位子再高,也不得伸手过来。若有违者……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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