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管事瞬间冷汗直冒:兴许她们都大错特错了!并非所有的世家小姐都如她们所认知的那般怯懦,怕事,扶不上墙。这新来的主子可不是善茬!那些个心思重的更是心惊胆战:这位新主子绝对有如此强势的本钱!且不说朝廷诰封的身份,便是方才转述宗主的那句话就可窥其受宠程度——头一次理事就这般显眼的维护支持,往后那还如何得了!要知道内宅中女人硬气并不算什么。内宅里的女人多了去了,有本事,厉害的绝非少数。能得男人力撑的硬气才叫真的硬气!内宅依附外宅就如同女人依附男人。哪怕一个女人再没用再上不了台面,只要她的男人在外头有本事,有地位,那就没人敢小瞧了去!反之亦然。放眼整个墨安堡,还有谁能比宗主更尊贵更有权势?有这样的人当靠山,便是横着走都没问题。如此简单的事情论理她们早该注意的,无奈堡内几十年来一直没个正经像样的女主子,大多由些心腹们把持着,她们便渐渐忽略了这茬。***
***素绾自是不知她们心中的百转千回,今日她要忙的事还多着呢,没那个闲工夫和这帮人打太极。瞧着众媳妇婆子略微安分了些,便又开口道:“看来各位暂没有去陪伴汤姨娘的打算。既如此,便来好好叨扰叨扰咱们里头的正事。老太爷先前的话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内宅的事,从今往后便由本君来做主。这头一件要说的便是领物什的事儿。本君随便翻了几本簿册,有好些东西领的不清不楚的,粗略算了算每年下来也是不菲的一笔。”言及此,故意停了停,见不少人均面露惶恐之色,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这墨氏内里却比她估计的还要杂乱。***
“当然,本君未进门时,名义上的主事人是祖母,再要翻出来理,难免有违孝道,姑且就不计较了。”
众人闻言悄悄松了口气——真要泛起旧账来,在场的怕是没几人能干净。有几个嘴乖的当即奉承起素绾来,不外乎孝顺、宽厚之类的。
***素绾轻摆了下手,那几人即刻垂手旁侍,再不言语。她遂继续道:“往后可没这般便宜了。再要领什么东西,除了对牌不变,另增一批条,原先的批票只需写明要领数目和日期即可。至于批条,除了领物人,当日的管事也需签个字儿。最重要的是上头必须有本君的印章。否则无论是谁,都不让开库取物。”***
一语方落,其下的大小媳妇婆子们均哗然——这不是明晃晃的独揽大权么!也太直接了些吧?
一个素日得意的媳妇子乍着胆子笑嘻嘻地跨前一步道:“郡君这么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妥?”
素绾呷了口茶,润了润喉淡淡地道:“如何不妥了?”
那媳妇见她并无异色,便道:“一来,郡君身子娇贵,怎能在这些琐事上操劳;二来,总有些东西是急要的。”觑了觑素绾,又笑着道,“若是奴才们要的倒也罢了,横竖将就惯了;倘若外头的爷们有急用,也这么耽搁了,可怎么了得?呵呵,郡君您说是吗?”
素绾道:“难为你想得周到,不知在何处当差?”
那媳妇眼中闪过轻蔑之色,挺了挺背脊道:“回郡君,奴婢是茶庄主管事。”
***素绾点了点头,猛地将茶盏掷到那媳妇脚前,道:“放肆!本君做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茶庄管事来指手画脚?!将就?瞧瞧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比京城大多数官宦人家的奴才还要体面,这也叫‘将就’?爷们?墨家现今才几个?本君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点工夫都不得。其他几个管着比你大地儿的都没说道,你又是操的哪门子心?还是说你觉得本君不如你会当家,最好全部交由你来分派料理,是也不是?”***
那媳妇是个色厉内荏的,早在瓷盏砸来时便唬住了,听了后头的话更是瑟瑟发抖,忙不叠地跪下磕头道:“郡君息怒!郡君息怒!”旁边原想借机打探的一干人都吓得歇了心思,一道跪在了地上。
素绾冷哼一声,道:“本君也不是那严苛之人。既是觉得在墨家待着将就了,委屈了,那本君便当做个好事,今日就送你出堡如何?韩嬷嬷,唤两个婆子带出去。看好了,什么也别多,什么也别少的收拾好,遣出墨安堡。”
那媳妇尚且来不及叫唤,便被雷厉风行的韩嬷嬷给“请”了出去。剩下的人愈发惴惴不安起来——这岂止是不软弱可欺,简直就是个“五方鬼帝”,谁招即死,连口气都不让喘。
良久过后,正当众人心中叫苦连天的承受的莫大压抑气氛,素绾又闲闲地道:“还有人有想说的吗?”
众媳妇婆子哪敢再有二话,一个个都拼了命的摇头,唯恐慢一步便轮上自己,丢了差事。
素绾遂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那么咱们就接着说说月银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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