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子靳的努力下,沈雨荨好不容易乐观了一点,这下一抽血她的心又开始悬起来了。
虽然机会渺茫,但她还是在这次胎检中注入了希望,然后又经历了一回上次那种度时如年的感觉。
好在结果第二天就能出来了,她是没有勇气去医院拿结果的,萧子靳看出了她的心思,体贴地安慰道:“结果我自己去拿就行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沈雨荨看着他故作坚强的脸,最终还是摇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夫妻之间不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压力一起抗的么?她即便是再没有勇气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啊。
萧子靳没有阻止她,两人一起前往恩泰医院。
在去的路上,沈雨荨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子靳,万一胎检结果还是像上回那样怎么办?我们。”
后面的话她不忍心问下去,因为怕触痛到彼此的痛楚。
萧子靳沉吟了一下,安抚地说道:“等拿到结果再说吧。”
当到达医院,当医生告诉他们孩子一切正常时,沈雨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愕然地望着医生,随即将胎检报告拿起来看了又看,才抬头道:“没有神经管畸形吗?没有脑瘫、脑积水或者无脑儿的症状?”
医生也看了看胎检报复,摇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我上周在人民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跟我说宝宝神经管畸形。”沈雨荨扫了一眼医生,又看了看表情平静的萧子靳,想到萧子靳与恩泰医院的关系,心中又是一沉。
不会是萧子靳和医生联合起来骗她的吧?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放下心来?
人民医院也不是什么小医院,不可能会出错的才对,总不可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医生搞错了血样,或者写错了名字吧?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可能发生在人民医院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雨荨望着萧子靳问。
萧子靳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胎检报告,道:“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你故意弄来骗我的体检报告?”沈雨荨实在太疑惑,太不敢相信了,以至于她心里丝毫没有松口气或者欣喜的感觉。
故意弄张体检报告骗她,萧子靳不是干不出来,若真是他干的,那也是一种善意的谎言。
萧子靳摇头:“不是我。”
“真的不是?”
“骗你是小狗。”他的唇角隐隐绽出笑意来。
他笑的那么真实,一点都不像是装的,看着他唇边的笑意,沈雨荨终于也被感染了,也跟着笑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上次医生明明说过孩子没有发育好的,噢,害我哭了那么多天,浪费了那么多泪水。”行走在走廊上的时候,沈雨荨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心里也终于豁然开朗起来。
“小家伙大概是前几天在度假村玩高兴了,身体突然变好了,又或者是被我打扰太久发怒了,突然就强壮起来等着报复我这位当爹的了。”萧子靳笑笑道。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沈雨荨还是高兴极了,顺着的话道:“这么说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不用谢我,晚上我再进去跟他打声招呼,让他继续努力,好好成长。”
“不要脸!”沈雨荨嗔道。
萧子靳笑了起来。
回到停车场,沈雨荨环视一眼空空的四周,终于放下形象一把抱住萧子靳的脖了,笑眯眯地在他耳边道:“大少爷我好高兴啊,我忍不到家里就想狠狠地抱一抱你了,谢谢你给了我看见真相的机会,太谢谢你了。”
“我也忍好久了!”萧子靳一把回抱住她,低头在她的耳边吻了一记后,紧接着吻住她的唇。
刚刚在楼上的时候人太多,彼此都压抑着心底的惊喜和欢乐,现在终于没人了,终于可以好好地发泄一下心底的快乐了。
两人吻了一阵,萧子靳突然放开她,注视着她道:“所以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我说,别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哭。”
“好,老公教训的是。”
“还有,别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特别是那些恨不得你死的人。”
“你指的是梁温柔么?”沈雨荨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仰视着他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梁温柔是故意恐吓我的,她根本没有往我的水里下药?”
不可能啊,梁温柔那天说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前几天还特地发了信息过来挑衅她,问她看到检查报告了没有,丝毫不像是故意恐吓她的。
萧子靳沉吟了一下,笑了笑:“也有可能是她下的药不存在她说的那种效果,也有可能。”
他没有说下去,沈雨荨自己接着说:“也有可有药还在起效果中是不是?”
“别自己吓自己。”萧子靳捏了捏她的俏鼻:“咱们好不容易才从孩子没有发育好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就别再让自己陷入另一种恐惧中了。”
沈雨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吧,我不想那些万一的事情了,但愿孩子能够茁长成长。”
“嗯,能这么想就好。”
“老公我爱你!”沈雨荨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吻了一记,紧紧地抱着他,兴奋得几乎将整个身体都挂在他的身上。
“今天这么热情?”萧子靳抱着她,笑得一脸宠溺。
沈雨荨笑眯眯道:“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开心快乐,主动热情的萧太太,每天早上等着萧先生给我煮粥吃。”
那天他说希望她能继续做一个开心快乐,主动热情的萧太太,当时她觉得有点难,不过今天在看到新的胎检报复后的今天,她终于可以信心满满地答应他了。
做一个幸福快乐的萧太太,真的一点都不难!
“我开心快乐、主动热情的萧太太,请问我们可以回去了么?”萧子靳笑笑地问道,虽然被她这么拥抱着的感觉挺好,不过也不能一直这么拥抱下去啊,毕竟这里是停车场,而且他一会还要赶回公司会见客户。
沈雨荨这才惊觉自己有点热情过头了,不好意思地松开他:“可以回去了。”
“晚上回去让你慢慢抱个够。”沈雨荨暧昧地在她唇上吻了一记,又用手亲昵地抚过她的发顶,才转身拉开车门,体贴将她扶入车厢。
萧子靳娴熟地将车子倒出车位,转了个方向迅速地往停车场的出口驶去,丝毫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一辆红色轿车上,梁温柔几乎气绿掉的一张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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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温柔有个改不掉的毛病,放不下心里的事情,喜欢给自己找难受,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明明说好了不再关注萧子靳和沈雨荨的动静,她还是一大早就将车子开到了御临花园,然后跟着他们来到恩泰医院。
他原来以为自己会看到沈雨荨哭哭啼啼地从妇产科走出来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光景,沈雨荨不但没有哭,还笑得满脸高兴,还抱着萧子靳主动献吻。
是她看错了么?还是他们两个已经发觉到她的存在,故意演给她看的?
此时的她,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相信沈雨荨肚子里的孩子会没事!
她默默地将车子开出停车场,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凌菲菲的号码。
二十分钟后,梁温柔站在凌菲菲面前质问道:“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那些药对沈雨荨一点伤害都没有?她还是高高兴兴地和萧子靳欢笑接吻。”
凌菲菲无语:“你又去跟踪他们了?”
“我在问你药的事情。”梁温柔突然倾身抓住她的双肩,近距离地盯着她:“菲菲,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再把药给我一些,我不信我弄不死她。”
“弄死她?你拿什么去弄?她还会再上一次你的当,跑你家来喝你的水么?”凌菲菲终于从沙发上站起,睨着她:“温柔,你怎么就那么顽固不化呢?怎么就改不掉跟踪他们的臭毛病么?”
“没错,我改不掉。”梁温柔咬了咬牙:“我就是看不得沈雨荨好,看不得她跟萧子靳亲亲我我的场面。”
她冲凌菲菲伸出手掌:“把药给我,我总有办法让她吃下去。”
凌菲菲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掌,随即抬手一把将她的手掌拍下去,生气道:“梁温柔!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能尽快从那两人的阴影中摆脱出来,为了你放下仇恨。”
“你什么意思?”梁温柔双眼微眯。
“意思就是没有传说中无色无味还能至人胎儿畸形的药,我给你的那瓶不是什么毒药,是自来水!”
“你你说什么?”梁温柔怔住了。
凌菲菲的眼圈红了,哽咽了一下才道:“我比你更恨萧子靳,更想让他断子绝孙,我也希望那是毒药,也希望沈雨荨的胎儿畸形。可是温柔,咱们能不能现实点?就算沈雨荨这次畸形,她下一胎还能畸形吗?你还能再给她下一次毒吧?她在明你在暗,她有萧子靳的宠爱和保护,你有什么?你能跟她斗几年?”
她说的是事实,可就算是事实也改变不了梁温柔此刻一点一点地沸腾的心脏。
她蓦地扬起手掌,狠狠地甩在凌菲菲素白的小脸上,双目血红地吼了一声:“凌菲菲!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去死吧!”
尖叫中,梁温柔还扑上去一把拽住凌菲菲的头发,一手揪着她的发丝一手乱抓她的脸,嘴里仍旧嚷嚷着:“你这个贱人!恶女人!连你也欺骗我戏弄我!”
凌菲菲被她揪的嗷嗷叫,好不容易才从她的魔爪中解脱出来,立马躲到沙发背后气急败坏道:“梁温柔你疯了吧?”
她被梁温柔抓得发丝凌乱,脸上脖子上都是血丝印儿,疼得她气不打一处来:“要发疯滚回你家去发,以后别跑到我家来,给我出去!”
梁温柔没有走,而是指住她大声叫嚷:“你骗了我,你这个骗子——!”
她仍然没有从沈雨荨幸运保住孩子的愤怒中走出来,而她认为害她失败的正是凌菲菲,如果不是因为凌菲菲欺负她,她早就已经想办法把沈雨荨的孩子弄掉了。
“我骗你怎么了?”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凌菲菲愤怒地用手拨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长发,盯着她冷笑:“好朋友?梁温柔,我确实一直在把你当成好朋友,我这么做也确实是为了你好。可是你呢,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有把我当成好朋友么?我被萧子靳报复,家里公司破产,父亲病重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有为我向萧子靳求情一下么?你为了讨好萧子靳并且嫁给他,在他面前提都没有提一下我们凌家的事吧?”
“我不是借给你一百万了么?”梁温柔不服。
“没错,我很感激你借我的那一百万,所以我没有记恨你,没有责备你,也没敢要求你去帮我乞求萧子靳高抬贵手。因为这一百万我仍然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我看见你快要被仇恨逼疯,为了让你心里好受些我骗你说沈雨荨肚子里的孩子会有问题,我这么做难道有错么?”
“我不需要你这么好心地欺骗我!我宁愿你不要那么好心!”
“那就当我错了好了!”凌菲菲气愤地一挥手臂,指住大门口的方向:“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你给我走!”
“我不需要你管!”梁温柔愤愤地扔下这句,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走出大门,手掌扶上车门,梁温柔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刚刚萧子靳和沈雨荨在停车场内开心拥吻的场景,搭在车门上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揪紧。
手机响,她眨巴了一下气出眼泪的双眼,低头在包包里面摸了一下没有找到手机,回身才发现凌菲菲拿着手机站在她身后。
凌菲菲将手中的电话递给她,冷笑:“恭喜你,终于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梁温柔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电话,在接听键上划了一下后,里面立刻传来一个妇女的叫骂声:“死贱人!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以为挂我电话就可以抹去害死我儿子的罪恶了吗?你这个死贱人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女人骂不下去了,剩下的便是痛苦的哭声,哭的歇斯底里。
烈日下的梁温柔有点懵,她幽幽地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机屏上的电话号码,她多希望电话是别人打错的,可是上面的号码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是从许聪家里打来的。
其实就算不看号码,梁温柔也能从对方的声音中辩识出是许聪的母亲,因为许聪的母亲不止一次地给她打过电话,刚开始是好言相劝希望她能放过她的儿子,别再跟他暧昧不清影响他交女朋友了,到了后面则是像刚刚那样一遍一遍地骂她贱人。
每次对方骂她的时候,她都会在心里冷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贱!
许聪的妈妈一边哭一边骂,声音继断续续的,但梁温柔还是听清楚了这通电话的重点。许聪在牢里自杀身亡了,还给她留了遗书。
电话从她的手中滑落,‘咚’的一声掉在地面上。
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荡着:许聪死了,自杀死了。
凌菲菲低头扫了一眼她掉在地面上的电话,瞅着她嘲讽道:“装什么难过?在你心里除了萧子靳还有能装的下谁?许聪的死对你来说又算的了什么?你早该知道的,萧子靳不会放过他,哪怕是为你进了监狱。”
梁温柔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体顺着车身软软地跌落下去,靠在车门哭的肝肠寸断。
“你现在哭还有什么用?你已经把他害死了,哭的再大声他也听不见了。”凌菲菲蹲下身去,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声音也随之扬高:“就是因为你对他的态度恶劣,你从头至尾只知道利用他,到最后都没有勇气自己承担过错,所以他才会对生活绝望,对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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