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提议再一次让陈娇发现,他真的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她不由将萦绕心头多日的疑惑问出口:“让郭舍人他们告诉太皇太后太子已死的消息,是你的主意,还是平阳公主的主意?”
“自然是我的主意了,”刘彻想起来还颇为得意,“阿娇,你说我这个主意好吧!”
“是不错,这次的主意,也不错。”陈娇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就按你说的做,彻儿,你长大了。”
“我自然是长大了,阿娇,也只有你还把我当小孩子看,整天训我。”
陈娇失笑:“好,我以后再也不训你就是了,椒房殿里已经备好了饭菜,等用过之后你再去找太皇太后,到时候想必这宣室殿和椒房殿里的人也安排得差不多了。”
“好,就听阿娇的。”
三人回椒房殿用过饭菜,馆陶公主留下和陈娇说些体己话,刘彻则去了太皇太后宫里。见宫里只剩母女两人,刘嫖挥退了宫人,只留锦瑟伺候。
“我听说……陛下除了成亲当晚,就没再和你同房?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可看这样子……也不像啊?现在陛□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要是趁现在赶快生下太子,到时候,我也不用担心你了。”
“阿娘……”陈娇哭笑不得,“我和彻儿现在这样挺好的,后宫的事,我帮他,前朝的事情,靠他自己。我们两个一条心,可比那些同床异梦的夫妻强得多。阿娘,你就别担心我了,倒是董偃,我试了他两回,是个聪明人。”
“哎……”刘嫖叹了一口气,“他的棋艺确实不错。行了,不说他了,我给你带了两壶酒来。”
“酒?”
“知道‘女儿红’吗?你父亲当年听人说,女儿出生的时候,在树下埋三坛酒,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将这酒启封。也不知当年他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一晃啊,你都二十岁了,也出嫁了,这酒呀,我原本都忘了,昨儿个说起,我就想着这两日给你带来。”
女儿红的故事陈娇是听过的,当年她也曾经当故事讲给吕后听过,没想到陈午竟会知道这个故事,还为他酿了这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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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将素心要到了自己身边伺候,刘彻回到椒房殿的时候,馆陶公主已经回府。
“这是什么?”刘彻看着屋中的那个奇怪的椅子,“朕能坐吗?”
“小心别摔了,”陈娇正坐在案前抚琴,原本优雅流畅的琴声却在看到素心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素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刘彻顺着陈娇的目光看过去,“哦,你说素心啊,皇祖母跟姑姑把她要了去,朕又把她要过来了。你不是说宣室殿和椒房殿不能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宫女吗?素心以前一直伺候你,也不是陌生人了,和流年还有锦瑟一样,你总不会连他们都不准吧!”
“你……”陈娇深吸一口气,冲素心怒道,“出去!这里不用你伺候,以后本宫在的地方,你都给我躲得远远的!”
“娘娘息怒——”素心急忙跪下,“陛下,奴婢……奴婢……”
“她一个宫女,你为难她做什么?”刘彻从躺椅上起身,“她是皇祖母的人,你连皇祖母好不容易给朕一个宫女你都要管?”
陈娇停下手里的动作:“要么,带着她离开我的椒房殿,要么,让她滚,你自己选!”
刘彻拂袖:“素心,回宣室殿!”
“喏。”
陈娇看着素心忍不住勾起的嘴角,眯了眯眼,还好,素心知道的事情,大多只是和馆陶公主府有关,她和大哥、和刘非之间的通信,素心是丝毫不知的。
“娘娘,您和陛下……”锦瑟一脸担忧,“要不,您服个软,哄哄陛下吧!”
“哄什么哄?你们所有人也都给我记着,别以为找着靠山了我就不敢动你们,敢背叛我,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奴婢不敢——”鲜见这样的陈娇,锦瑟吓得忙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
陈娇缓和了语气:“起来吧,锦瑟,你跟在我身边也十几年了,可以说和我一起长大。我知道,自从我把流年……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只有她能做,就像有些事情只有你做得好。我的饮食起居,我的口味,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这些只有你来做我才会放心。别为了莫名其妙的不平把自己推向绝路。”
“奴婢明白,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奴婢知道。”
“我把我的饮食起居都交给你,”陈娇郑重道,“郭舍人应该已经把所有的宫女都换了吧!这是我的意思。”
“娘娘的意思……”锦瑟不解,“为什么……”
看到锦瑟猛然间恍然大悟的表情,陈娇说:“现在呢,你觉得我还要去哄陛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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